我推開門,走進了停放尸體的房間。
那個人就躺在地上。
如果不是察覺不到一點生命跡象,就這樣或許會覺得他不過是睡著了。
我蹲下去,伸手觸碰了那張和我相似的臉——
冰冷的感覺從指尖傳來。
也是在那個時候,尸體的周身泛起淡淡的綠色光——
恨意驟生,妖力暴增,焰火燃燒,與那淡綠色的光相撞——
但已是窮途末路。
火紅的焰火吞噬了尸體,燒得一干二凈。
盡管我已經沒辦法回憶起了,但這具身體還記得。不帶任何悲傷的淚水自眼中流出。站起來,我轉身看到了一個黑發(fā)青年。在看到我的一瞬間,他臉上的焦急瞬間變成了震驚。
看著那雙藍色眸子,卻不知為什么,與他眼中那流露出的悲痛一起難過起來。
……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情緒起伏了。
他張了張嘴,卻還是什么都沒說。
我向他微微鞠了一躬,感謝他沒有喊人過來抓我。
隨后,我便離開了。
那之后,迎來的終焉最終還是摧毀了所有。
這本于我們而言,并沒有什么特別,不過是復仇的對象,從人類變成了妖怪。即便是這樣,這弱肉強食的世界,卻也令我倍感疲憊。
不知從何時開始,我變得只能靠吸收妖怪來維持自己。曾一度想回到蜃氣樓的那個手工店中去,但自己若是有一日沒有吸收妖怪,身體便會逐漸衰老。
般若又怎么愿意看到我變成這樣呢?
我們無路可走。想要活下去,就不得不掠奪,不得不殺戮,不得不一步步靠近八岐大蛇。
直到有一天,自己再也無法通過吸收妖怪來維持了——
身體消融,埋入土壤,扎根大地,似是好久好久以前,便是這樣。沉睡著,偶爾醒過來會看到般若站在面前……卻也只是一瞬。
生命的盡頭是虛妄。
不知為何,在沉睡中的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。
再度睜開眼時,般若孩童般睡在樹枝上,振袖之靈宛若母親般抱住了他,也一同睡去了。
我稍微收緊了一下枝條,卻能稍微感受到一點晃動。不安地睜開眼,眼前卻是青色的天空。
沒有妖怪的嘶喊爭斗,也沒有令人厭惡的吵鬧。
有的只有身邊的水聲——
自己在一只小舟之上,隨著河水慢慢地飄蕩著。柔和的風拂過我的臉,好似在安撫著我。周圍溫暖如春,青草的味道和花香隨風而來。
“這里是……”這如夢似幻的景色令我不由得發(fā)出了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