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人a放下杯子:“算是吧。”
“那么你們今后有什么打算嗎?”我問。
“應該會繼續(xù)下去吧?!庇讶薬舒服地躺在靠背上,“就算有一天,他們不想繼續(xù)了,我的理想也依然是進入奧運會?!?/p>
我點了點頭:“真是令人羨慕的理想?!?/p>
“算不上什么,只是恰好有個志同道合的友人罷了。”友人a看著我說,“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,正在經(jīng)歷青春的疼痛。嘛,不過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那家伙的那件事還是要好好謝謝你?!?/p>
“我?”我擺了擺手,“但是我什么都沒做,甚至賽后郵件也沒發(fā)給他?!?/p>
“不?!庇讶薬笑了笑,“那家伙告訴我,他在背叛了翼之團之后,其實還有計劃的?!?/p>
“是嗎……”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,“畢竟我之前也是這么做的。遇到了知心的人,會將美好的愿望加之于其身。原本,只是想想也沒有什么……可一旦將這樣的愿望進行實施,連本人的意愿都不過問,無論如何是不公平的。除此之外,拋棄應該承擔的責任,去實現(xiàn)這個愿望,這對我來說,完全做不到?!?/p>
友人a點了點頭:“就是這種感覺?!?/p>
“誒?”
“自顧自話,完全不考慮他人的感受,你就像一面鏡子,照出了那家伙的所有?!庇讶薬忍不住又笑了,“好了,我該走了?!?/p>
“就走嗎?我的服務費很貴的?!?/p>
“那其他的就當小費吧?!庇讶薬站了起來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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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個笑話呢……
我這么想著,然后回憶起自己三年前站在法庭上,自己的對面就是那個惡魔。
那天我無比的平靜,甚至連恐懼也忘了。那個人和普通的人沒有什么不同,就是個很普通的人,什么特征也找不出,甚至連家庭出身背景也非常普通。
僅僅只是因為凜長得好看一點,只是因為我們的父母除了車禍意外死去,我們就必須承受來自各個方面的指責。
來自鄰居,來自熟人,來自網(wǎng)絡,來自學校。
三年前凜的精神狀態(tài)原本就非常脆弱了,加上我們每次出去,他人的一點交頭接耳都會引起我們極大的抗拒。所以國中一年級時,在呂知先生的家中住了有一段時間。因為這件事,似乎呂知先生也受到了風評影響。
一直以來,我都不覺得活著是一件輕松的事情。正如友人t這幾天和我說的一樣,“那責任對我而言,有時候過于沉重。我沉浸在那里面,而當我承受不住的時候,又該怎么辦呢?”
壓抑著的真實心情,遲早有一天會突破我的虛偽掩飾,到了那個時候,我又該怎么辦?
就這樣忍耐下去嗎?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繼續(xù)下去。
echo(四)
又過了一個禮拜,醫(yī)生還是沒有給我發(fā)消息。阿清小姐到咖啡館來的時候,只是搖了搖頭,卻什么也不肯說。
我和友人t也有繼續(xù)聯(lián)系,然而更多的是,我想完全退出他的世界。我不曾向他告白心意,也不曾說出“喜歡”,可我感覺得到,他一定是知道我的心意。他明明可以在那天到我家來的時候就明確拒絕我,他卻沒有這么做。
我也曾問過友人a,友人t是否有喜歡的女孩子,但答案也在我的意料之中——
“那家伙看似好接近,但其實交心的人沒有幾個。你該高興。”
上個禮拜,般若突然找到咖啡館里說要成為樹洞服務人員,露出我從未看到過的乖巧笑容,進而虜獲咖啡館大部分的顧客。出于這個考慮,桃花非常貼心地為他塑造了一個可愛的男孩子形象。
雖然有小緣的陪伴,但是在夜深人靜突然醒過來的時候,想到自己隔壁的房間空蕩蕩的,難免覺得失落。凜從來沒有離開過我這么久,四天已經(jīng)是極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