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不在。
春離忽然失聲,定身于門口。
“……江以明!”不知何時,她又無意識地出聲喊了起來。
他不在。
——他媽的……他憑什么不在?!
——你到底在想什么?到底為什么?!
春離被動地回想著他白天的眼神。毫無疑問那是邀約的信號。在這個戒律森嚴的天留宗,他與她之間無需多言。
……可那是真的嗎?
或許,春離在這么久以來一直搞錯了一件事:他們之間從沒有心意相通過,她以為的眉目傳情,不過是她自我暗示下的自作多情。是錯覺。
江以明從沒有用什么暗號約她相會,只是在她送上門來時來者不拒罷了。
事實是,江以明白天多看她一眼,她就會盡快找時間登門伺候。
——你我之間,果然是……兩廂情愿的床伴,一廂情愿的情侶。
如今竟連上趕著爬床都不能如愿。
他媽的……他媽的……
沒有什么比得上不被愛的痛苦。因為她唯一認可對方的評價價值的那個人,對她進行了否定。
在那一瞬間,他是別人都無法替代的那樣完美,也是她自身價值的全部寄托。
xiong口像壓了大石頭那樣沉重,春離好似完全窒息,也完全酸澀了骨髓。血液里脹痛而翻涌的,是她對自我的厭惡和對那個人的憤恨。
——憑什么?
憑什么她要如此氣惱,憑什么他可以這么簡單又隨意地、讓她成為一個“下賤”的“女人”?
因為她先動了心嗎?
因為她違背了戒律嗎?
因為她生性如此?!
黑暗之外的雨聲蕭蕭而下——雨啊。
——雨啊、融化我。埋葬我。
春離的生命還剩什么意義呢。
若不曾愛上他,就可以以玩樂的心態(tài)面對生活的苦難。
若沒有腹中那個孩子,此刻就可以得到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