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對付塞倫尼亞人,哥倫比亞給予了開拓領(lǐng)主們一份豐厚的報酬,而這份報酬只屬于那些勇敢者。當(dāng)夏樹踏步入酒館中的時候,就聽到了不少人正在討論當(dāng)年哥倫比亞關(guān)于塞倫尼亞改自治領(lǐng)這件事情。
但當(dāng)然,哥倫比亞不給予太多幫助,能不能建成自治領(lǐng)還得看那些開拓領(lǐng)主們。這一份香餑餑的確是很大,大到足以讓開拓領(lǐng)主們和當(dāng)?shù)氐耐林用衿芙粋€世紀(jì)。
尤其是在爆出來了塞倫尼亞那片土地盛產(chǎn)許多稀有礦石這件事情之后,開拓領(lǐng)主們對于這件事情就更加重視了。
當(dāng)夏樹等人行到另一條街道的正中央時,他們在街道邊看到了一個衣著凌亂,滿臉蠟黃的年輕流浪漢,他就在某處墻的角落下。
周圍的人們都離他遠(yuǎn)遠(yuǎn)的,似乎生怕某種霉運(yùn)傳遞到他們身上。
那流浪漢用著滿臉祈求的眼神打量著四周走過的人們,于是夏樹走了過去,在那年輕的流浪漢看來,那是當(dāng)他失落的低垂腦袋再無力發(fā)出祈求聲時。
一道黑色的影籠罩了他。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人,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托加,面如皎潔的烈陽,眼底深邃似乎潛藏著屬于古代賢者們那樣的智慧。
“也許我能幫你一點(diǎn)什么。”夏樹蹲下了身,將剛買的一只大餅掰了一半遞了過去。
年輕的流浪漢卻并沒有立刻接過來,而是用著厭世般的語氣道:“我也曾和你一樣光潔如新,但我現(xiàn)在什么也沒有了。善意是寶貴的,是一種消耗品,也許人們受過了太多欺騙,以至于他們不會施舍給我一點(diǎn)東西?!?/p>
“大抵在他們心中我是一個騙子?!?/p>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夏樹把掰下來的那一塊大餅放入年輕的流浪漢手中,“你似乎并不憎恨這些人?”
“給予他人善意是好的,但不給予也是一種本分。我為何要憎恨他們?我實(shí)在的告訴你,我倒是不覺得他們是可恨的,相反,這世上的人們都是可悲的。惡意是一種可以積攢的東西,而善意卻只能是一種消耗品。當(dāng)我們彼此不再信任,產(chǎn)生隔閡,久而久之必生爭論,爭論不達(dá)其謀,便衍生刀兵?!?/p>
“于是我們便在這種無限的輪回之中徘徊,永不得超脫。而我也是可悲的人群中的一員?!?/p>
夏樹聽后輕笑一聲,于是又問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米歇爾多?!蹦贻p的流浪漢咀嚼著大餅,于是周圍的人們將詫異的眼神投給夏樹。
“那么姓氏呢?”夏樹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,因為他一眼便在這塵土泥地之中得見了一顆明珠。
“這有什么重要的呢?先生。這都是虛假虛幻的產(chǎn)物,難道一個好的姓氏就會給予你開悟嗎?不,恰恰相反,我們要遠(yuǎn)離那些不屬于我們的東西,我的心靈要靜如水潭,不必再往里面多放些什么點(diǎn)綴物了,那樣只會讓它掀起波瀾和淤泥。”
“我要去到一片屬于我的國。”夏樹的面容恬靜,“去終結(jié)那里的混亂,只要人們肯用智慧,總能建立一段和平。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前往,我便視你為摯友?!?/p>
年輕的流浪漢看著面前的這個人,以及他腳邊匍匐著的那一匹潔白的狼,他確信,這必是個圣人。
有時候一種直覺遠(yuǎn)勝所有言語,但他還是婉言拒絕了:“我信你所說的話,但我是注定要在塵世中流浪漂泊的,也許我會抵達(dá)你的土地,屆時你能送我一碗水,如此半張大餅,我便視你為圣了?!?/p>
“可能往后的歲月里我們?nèi)詴嘁姡徽撛鯓樱矣啦粫浤?,慷慨的先生?!?/p>
夏樹微微垂頭,便把手中另外半張大餅遞給了這年輕的流浪漢,隨后,同他身后追隨他的人們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