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意識到這個念頭時,白蛇頓時整條蛇都感覺不好了。
“蘭珊,我肯定被你打傻了?!彼灾忚?,一會兒說蘭珊不是嫉妒它此刻的美貌皮皇,就是嫉妒它天生的聰明伶俐,一會兒又感嘆自己要是傷了頭腦,下次去鎮(zhèn)上買東西,怕是被人坑了都要算不過賬來了。
蘭珊不想理它,只是想到自己暈過去前百川吐血的樣子,心里一緊,語氣頓時不太好:“你怎么對百川大師兄下那么重的手獨家整理?”
白蛇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杯水來給她喝,順便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:“這不是咱們商量好的計劃嗎?再說了,演戲要逼真,我一個壞心的妖怪,為什么要仁慈地讓他毫發(fā)無傷?。磕阋膊慌抡兴麘岩??!?/p>
“可是……”蘭珊還是擔心,“你把他摜到山壁上的時候也太大力了,他都吐血了……”
白蛇郁悶地劈手奪過蘭珊手中的水杯,仰頭把她沒喝完的半杯水一口氣都喝掉:“你就知道關心你的百川哥哥,何時也關心關心我?”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,委屈得不行,“我也受傷了好不好?!?/p>
蘭珊訕訕,軟了語氣,“來,我瞧瞧?!?/p>
白蛇毫不客氣地湊過來坐下,“你看,這兒,這兒,這兒……”細數(shù)下來,它身上見血的地方大大小小也有十二處,有三四處還頗深,傷口外翻,里頭的肉色都泛白了。
蘭珊這下真有些內疚了,“怎么傷得這般厲害?”
白蛇嘆氣:“因為要逼真啊?!彼涣丝诶錃?,“真疼。”
蘭珊沉默了一瞬,噼里啪啦開始掉眼淚,“對不起?!彼麄兌几S敖潭多年,別說她沒吃過什么苦,自打她記事以來,白蛇向來飛揚跋扈,周遭的妖精鬼怪見了敖潭最多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加恭恭敬敬,加上敖潭深居簡出,一心修煉,不似白蛇愛外出,這些“鄰居”見到后者比見到前者的概率高多了。只不過大家見了它都要繞道――講道理,誰家妖怪沒點兒想害人的心思,被它知道了就會被揍一頓,偏偏還就打不過它!所以白蛇堪稱一方妖精鬼怪眼中的麾頭。從來都是它欺負別人的。它受敖潭開化教誨,修為也高,何時受過這樣的傷?
白蛇手忙腳亂,扯了旁邊飄揚的白紗床幃就要來給蘭珊擦眼淚:“哎哎哎,怎么就哭上了?其實沒多疼,我把握著分寸呢……”
只是蘭珊這一哭,倒是勾起她這些日子的各種惶惑不安,于是眼淚跟不要錢似的,止都止不住。
白蛇苦惱地要撓頭了,怎么哄都不見效,干脆低眉耷眼地攏著手坐在一邊,手指頭把白紗幔的邊緣卷起細條再繞著指頭玩,偶爾側頭看看蘭珊哭完沒有。
蘭珊也就是發(fā)泄郁氣,哭著哭著也哭累了,自個兒停了下來,只是先前哭得猛了,眼淚雖然止住了,卻一抽一噎打著嗝。
白蛇趕緊扔了變成卷條兒的紗幔,又去拿枕頭上的錦帕給她擦眼淚:“好啦好啦,我不疼,逗你玩的?!彼b作不知她剛才越哭越兇的理由,輕描淡寫一筆帶過?!爸劣谀莻€百川,我也有分寸,他那傷修養(yǎng)幾天肯定沒事?!?/p>
“哦。拿……拿藥來……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