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南洲,江風(fēng)郡,通天浮屠塔內(nèi)。
塔外暮色漸沉,檐角銅鈴在漸起的風(fēng)中發(fā)出細碎嗚咽。
三名男子站立在石窗口,外面忽地飄起了細雨。
“合作愉快”
“合作愉快”
。。。。。。
三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掌在潮shi空氣中相擊,金石相撞般的脆響驚起塔頂棲息的幾只雀兒。
趙清枰右手的玉戒在邊讓掌心硌出輕微紅痕,羽歸塵虎口的繭子刮過兩人手背,如同一把鈍刀劃開了輕柔的絲綢。
“真羨慕你們兩個的手,不像我,拿刀拿慣了,這手。。。。。。沒眼看咯?!?/p>
趙清枰笑了笑,“老羽,死在你這雙手下的高手,沒有八十也有五十了,他們都沒說話,你倒是抱怨上了。”
邊讓聽出了羽歸塵似乎話,隨即俯下身子,將上衣?lián)伍_了些。
“羽閣主未免也太瞧不起我這個后輩了,ansha圍獵中原異荒上的那些頂級高手確實危險,可我們在戰(zhàn)場上廝殺的,手上看著干凈,不代表身上沒傷?!?/p>
趙清枰敏銳地察覺到氛圍正在往一種奇怪的方向便宜,他趕忙將話題拉回正題。
“邊少主,今晚過后,司南跟衛(wèi)央恐怕就勢同水火了,不知老宗主可有出山的打算?畢竟咱們這么做,可是沒有跟老皇帝商量過的,萬一被自己人被刺了。。。。。?!?/p>
邊讓沒有回話,只是一味地打量著司南云恒。這位司南洲的天之驕子,衛(wèi)央南下最忌憚的人,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階下囚。
他身上的素白衣袍被暗紅色血漬浸透,玄鐵鎖鏈穿透琵琶骨的傷口還隱約結(jié)著冰晶。
“邊少主。。。。。。”
趙清枰的輕喚將邊讓紛亂的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。
雨絲忽然變得急促,打在這座百年古塔上,認(rèn)真聽的話,還能聽到一種類似雨滴落在玉盤的脆響。
邊讓嚴(yán)肅道:“這點放心,只要玄霄秦城還在,諸位永遠都會有一條退路,哪怕真的有一天衛(wèi)央跟邊氏一族鬧到刀劍相向的那一天,哪怕衛(wèi)央鐵騎兵臨城下!邊家也有與之一戰(zhàn)的底氣在?!?/p>
“好!有邊少主這句話,我跟老羽就放手去做了!”
干等三個時辰著實無聊,趙清枰從袖中摸出一張紙皮似的玩意,隨手從窗外點上幾滴雨水,幾經(jīng)揉搓以后,先前還薄如紙皮的東西竟然逐漸硬化,紙上橫縱黑線忽現(xiàn),不過片刻的功夫,那張薄紙竟然變成了一張方桌大小的棋盤。
“聽聞年輕一輩中,邊少主的棋技獨一檔,不知道我這個老家伙有沒有機會討教兩手?”
“晚輩知道趙先生是棋癡,但沒想到如此緊要關(guān)頭,趙先生能如此云淡風(fēng)輕,甚至還有閑功夫想對弈幾局?!?/p>
趙清枰有下棋斷人生死前程的本事,中原異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邊讓豈能不知他心里的算盤?這盤棋什么時候不能下?非要在這等緊要時刻,在這座通天浮屠塔里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