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七,這樣料峭的冬天,靠近農(nóng)村的地方卻很有生活氣息,地上盡是擺攤的小販。
路過一家橘子攤,地上坐了一個年輕女人,約莫20歲,是很有韻味的長相,但沒什么氣色。
她的沉默寡言與周遭有些格格不入。
女人衣著單薄,手背生了點紅,仔細看還有點凍瘡。
陳念姝蹲了下來:“橘子怎么賣?”女人聲音有些虛弱:“本地早7塊一斤。
可以按箱賣,35一箱。
”陳念姝思忖了一下:“來八箱吧。
”女人的眼睛閃過一絲生的希望,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點燃的最后一根火柴:“好。
”冬日的久坐下,她的鼻子一吸一吸的,凍僵的手沒什么生氣地麻木裝著那些袖珍橘。
陳念姝剛準備付200塊錢,卻發(fā)現(xiàn)支付失敗。
顧周宥把她手機的攝像頭堵住:“我來吧。
”陳念姝也不扭捏:“付吧。
”箱子窄窄的、帶著把手,拎得并不費力,顧周宥索性接過了所有的箱子。
最后這八箱,兩箱給了江棲庭,謝謝老師送我們來;兩箱給了林溪肴,留點來過的痕跡;兩箱給了顧周宥,聽說裕城的橘子可以保存很久;她騙他說等他吃完了,就會給他打電話;最后兩箱留在了家里,她說希望父母能覺得甜。
可能是有一顆爛了吧,直到高考完,顧周宥沒再聽到過陳念姝的聲音。
高三下裕城二中的成人禮,顧周宥的外婆來了,送了一塊2萬的手表當作成人禮物。
外婆說,小宥是要和時間比賽的人。
當班里的同學都以為沈惟康的父母會送些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時,她的母親只送了一串佛珠,說祝祺祺平安順遂。
而從來沒請過假的宋衿宜卻在成人禮那天第一次請了假。
高考前夕,陳念姝的復讀學校,一個女生倒在血泊里,死因為割破大動脈zisha。
重大輿情案件,盡管學校封鎖了消息,謠言依舊愈演愈烈,最后不知為什么,江棲庭負了所有的責任。
學校的聲明里一字一句把自己摘出去,字字句句把江棲庭扯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