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收拾了兩三個包裹,買了火車票,去了李三金的家。
二老瞧著又蒼老了一些,看到姜傳軍來,又是哭又是笑。或許他們也是透過姜傳軍,看到了自己的兒子。
夫妻倆帶著吃的喝的,去給李三金掃墓。
如今家鄉(xiāng)的墳是衣冠冢,李三金的尸身早就不知道溶入哪片土地之中了,烈士陵園中有他的名字。但父母想他啊,又不能時時去看他,就在老家給他建了一個衣冠冢,埋了一件他的舊衣。
姜傳軍點了一根香煙,抽兩口,剩下的放在李三金的墓碑前。
他想起那年,兩個人被炮火炸得七暈八素的,但是因為跳進了彈坑里,僥幸沒死。
李三金從對方士兵身上摸到了一盒香煙,結果就剩下最后一根了。
兩個背靠著背,你一口,我一口的把煙抽完了,也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……
黃玉鳳將墓碑擦干凈,把附近原本就不多的野草拔掉,將帶來的糕點,糖果,罐頭都擺在了墳前。
一瓶上好汾酒,姜傳軍喝了一口,剩下的都敬給了兄弟。
盡管這年代不提供燒東西,但是姜傳軍還是按照老規(guī)矩,將準備好的東西都燒了。
“兄弟,你活著的時候就摳搜,衣服不值得穿,要寄回家,津貼也一并都給父母寄回來。如今……別摳搜了,該花就花。”
沒有人說話,只有林間吹過的風,帶著老友的思念,將灰燼卷向遠方……
從李三金老家回去的時候,黃玉鳳有點不太舒服。
暈車,難受,頭疼的厲害。
好不容易到了家,一口飯都沒吃,吐得稀里嘩啦的。
李躍進知道以后可著急壞了,趕緊提著包好的餃子去看兒媳婦,問了問情況,老太太激動得直拍大腿,“你這丫頭,是不是有了?身上多久沒來了?”
黃玉鳳想了好一會兒,才明白過來,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染上了紅霞。
“哎喲,這可是大好事!”
李躍進哈哈大笑,心疼地摟著黃玉鳳,又拍了拍一頭霧水的姜傳軍,“傻樣吧,你要當?shù)?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