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攬月是真的累了,聞言也不愿多客套,向江父江母拜別后,便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“阿姐!”
突然她身后響起一道少年音。
江承良一身淺綠長衫,書生氣十足,眉眼間還能看出幾分稚嫩,江攬月有那么一刻恍惚。
前世她臨死前都未曾見過小弟長大的模樣,再見眼前的少年,她心口一軟,暖聲問道:“小弟又長高了許多,最近在書院可還順利?若學業(yè)有何不懂的,可以告訴阿姐?!?/p>
因著魏遲之故,她投其所好讀了許多書,對四書五經(jīng)也略懂一二。
億起以往,魏遲學業(yè)上遇到難題,私下都會向她探討,那時候她只覺自己幫了夫君,心中幸福,如今想起只覺得心塞。
江承良乖巧點頭,臉上帶了幾分關(guān)切:“阿姐,你在宮里可有受到旁人的為難?”
江攬月一愣,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,當下心口暖乎乎的:“小弟放心,有陛下護著,旁人不敢責難?!?/p>
“倒是你,在書院安心讀書,無須因我的事分心?!?/p>
聞言江承良抿了抿唇,神情有些難過和自責:“怪我和兄長勢弱,無人為您撐腰,這才讓你備受旁人的欺負?!?/p>
“阿姐,我必會好好讀書,在朝堂上站穩(wěn)腳本,護你一世周全,你也無需再被人作踐?!?/p>
只要想到阿姐在魏家受到的委屈,江承良就氣紅了眼,歸根究底都是他們這些弟弟沒本事。
望著小弟臉上鄭重的神色,江攬月眼眶溫濕,她輕輕為江承良理了理胸前的衣領(lǐng),溫聲道:“好!阿姐信你!”
……
皇宮御書房。
林樾冷著臉送走了第十個送參湯的宮妃,便聽到殿內(nèi)君堯的傳召。
“夫人可到家了?”
君堯頭也不抬地翻閱桌上奏折,林樾躬身回道:“回陛下,江淑人剛出宮便被江大人接走,如今已經(jīng)到家歇下了?!?/p>
隨后林樾又將江攬月姐弟說的話,一句不差地告知君堯,聽到江承良的豪言壯志,他嘴角帶上一絲笑容。
“夫人倒是有一個好弟弟,既如此,你讓人暗中多照顧這孩子?!?/p>
林樾領(lǐng)命正要退下,君堯又道:“恪親王世子近日的行蹤盯緊點,務(wù)必不要打草驚蛇?!?/p>
“臣遵旨!”
目送林樾離開,君堯眼眸微瞇,這次是他高估了那對父子情,為了權(quán)勢地位弒父都干得出來,可見是個心狠的。
即便他不屑這個皇位,也絕不會讓品德敗壞之人上位。
后宮某處不起眼的宮殿。
榮嬪回宮后,便立即洗漱換了身衣裳,待一切梳洗完畢,她坐在欄下望月發(fā)愣。
貼身宮女見狀不免心疼:“娘娘育有大皇子,何必低聲下氣討好江淑人?即便她入宮身居皇后之位,但無子嗣傍身,也只是個空殼罷了。”
“咱們大皇子年歲漸長,陛下身子不好,萬一哪天就…您就等著當全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罷?!?/p>
榮嬪像是聽到笑話般嗤笑出聲,她面露譏諷:“哼!陛下何曾將我們母子放在眼里,恐怕我家皇兒連他養(yǎng)的狼狗地位都不如!”
她有種預(yù)感,即便君堯駕崩,她家皇兒也登不上那個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