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完犢子了嗎?
入夜,縣尉司監(jiān)牢。
潮濕與腐臭在昏暗牢房中彌漫,遠處火把的微弱光芒,透過欄桿投下條條倒影,發(fā)黑的茅草堆旁邊就是惡臭難聞的便桶,墻角磚縫已經成了虱子蟑螂的樂園。
瞧見如此熟悉的場景,謝盡歡感覺就和回家了一樣。
不過以前他是站在欄桿外面,這次是蹲在里面。
“兩位兄弟,真是誤會……”
“閉嘴!敢動一下殺無赦!”
兩名如臨大敵的獄卒,舉著破氣弩對準牢房,半天下來胳膊酸的不行,但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。
謝盡歡雙手被反綁,老老實實在墻角面壁,看著虱子打架。
雖然這種束縛,他隨手都能解開,但已經誤傷官差,若再拒捕越獄,那就真成悍匪了,為此從始至終都很配合。
煤球雖然沒被綁住,但自幼乖巧,也老老實實尊在另一側墻角,可能是半天下來肚子餓了,張口就要逮啥吃啥。
“不許吃!”
“咕……”
“不許說話!”
“好?!?/p>
……
如此對峙不知多久后,牢房外終于出現了動靜。
兩名獄卒轉眼看去,見尉史楊大彪快步走過來,如釋重負收起破氣弩:
“楊大人,這人一直說認識你……”
“先舉著!”
楊大彪中午看到巷子里的場面,都驚呆了。
此時依舊不敢大意,讓獄卒繼續(xù)威懾,小心來到跟前打量。
謝盡歡怕轉頭就是一箭飛過來,心平氣和道:
“楊大哥,是我,謝盡歡。前年家父調任南疆,路過丹陽,你還送出去七八里地……”
楊大彪以前在京城當差,就在萬安縣尉謝溫手底下,對謝盡歡很熟。
今天沒把謝盡歡直接丟地牢,其實就是覺得像故人之子,只是男大十八變,女菩薩受傷后果又擔不起,白天根本沒時間驗證。
“你把臉轉過來,我看看?!?/p>
謝盡歡轉過頭,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:
“幾年不見,楊大哥壯了不少,這胸肌看著就霸氣?!?/p>
楊大彪下意識昂首挺胸,仔細查看,確認是故人之子,有點欣喜,但也不乏疑惑:
“盡歡,你這幾年在什么地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