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就在這時,一顆裹挾著污泥的爛菜葉不知從哪個角落飛來,狠狠砸在車廂壁上,汁液四濺。
“大膽刁民,找死!”
護(hù)衛(wèi)頭領(lǐng)瞬間暴怒,刀已出鞘半寸,兇狠的目光掃向人群。
王彥不溫不火的聲音從車內(nèi)傳出:“算了,別耽擱,趕路要緊?!?/p>
馬車吱呀一聲,在無數(shù)道或憎恨、或恐懼、或麻木的目光中,繼續(xù)前行。
原身到底做了什么孽,讓百姓這么恨他?
這還是在京城地界,就有如此民怨,要是在外省,又會是何等沸騰?
張德全坐在另一輛馬車?yán)?,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。
馬車最終停在一座氣派的臨街大鋪子前。
黑底金字掛著[林記鹽鋪(甲字庫)]。
本該是最熱鬧的下午,鹽鋪卻門鎖緊閉。
門板上交叉貼著兩道嶄新蓋著大紅官印的封條。
王彥眉頭緊鎖。
看來是提前收到了風(fēng)聲,還是來晚了。
他往四周一掃,正好看到街對面一家茶樓二樓的雅間窗戶開著。
一個穿著綢緞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正端著茶杯,朝這邊看過來。
記憶涌現(xiàn),此人是林世藩的管家,林福。
林??匆娡鯊┩^來,不但不躲,反而慢悠悠地放下茶杯,遙遙拱手,臉上堆起假笑,陰陽道:
“哎呀,原來是王相爺,貴客登門,小人未能遠(yuǎn)迎,恕罪恕罪啊?!?/p>
王彥面無表情,負(fù)手而立,就跟看小丑一樣。
接著,便聽到林福拔高聲調(diào):
“真是不巧啊,我家老爺今兒個一早就得了信兒,說這鹽鋪的掌柜手腳不干凈,貪墨銀子,竟敢私下克扣鹽引。
我家老爺何等清廉?當(dāng)即下令封了鋪子,把那膽大包天的掌柜抓起來,直接扭送京兆府大牢,嚴(yán)加審問去了,相爺您…來晚了嘍”
王彥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沒想到林世藩,下手這般快準(zhǔn)狠,替罪羊都找好了。
張德全湊過來,聲音很輕:
“王相,您看這…林相自己都把門戶清理干凈了,咱們怕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了?!?/p>
王彥的目光從二樓那張?zhí)翎叺睦夏槪频骄o閉鋪門上嶄新的封條,再掃過周圍百姓。
對著樓上的林福招了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