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自己的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,趕緊竹筒倒豆子一般,將趙家面臨的困境簡要講述了一遍。
她著重強調(diào)王廠長仗著有點兒權(quán)勢,是怎么欺負(fù)人的,又把趙家做生意的合法合規(guī)掰開了揉碎了說。
那親戚聽著聽著,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,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手指有節(jié)奏地敲著桌面,陷入了沉思。
最終在“豹哥”這層關(guān)系和“大手筆”的誘惑下,他臉上雖然還帶著幾分將信將疑,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。
他嘴里嘟囔著:“那行吧,我?guī)湍闳ゴ蚵牬蚵?,看能不能搭上話?!?/p>
小麗雖急得很,但這已經(jīng)是眼下能爭取到的最好結(jié)果了。
她連連點頭哈腰,千恩萬謝,抓起包便匆匆告辭,生怕他反悔。
走出小區(qū)大門,小麗才感覺后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,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過,讓她打了個哆嗦。
趙淑芬在家里,表面依舊不慌不忙,指揮趙大剛和李娟整理票據(jù)、賬冊。趙淑芬動作沉穩(wěn)有力,內(nèi)心爭分奪秒計算時間,焦急等待小麗帶回的消息。王廠長這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,絕不會輕易放過趙家。
“娟兒,別怕?!壁w淑芬安撫李娟,兒媳臉上寫滿憂慮,“身正不怕影子斜,咱們的貨都是正道來的,票據(jù)齊全。他王廠長想找茬,也得掂量掂量?!?/p>
李娟眉毛擰成一個疙瘩,她看著堆積如山的進(jìn)口電器,又想到王廠長咄咄逼人的模樣,恐懼難以抑制。她小心提議:“媽,要不咱們少賺點,把那些進(jìn)口貨便宜處理了,別跟他們硬碰硬……”
趙大剛聽著李娟喪氣話,再看看母親鎮(zhèn)定自若,心中恐懼被一股莫名的憤怒和信任壓了下去。他第一次打斷妻子的話,聲音還抖,卻堅定不少:“聽媽的!媽說沒事就沒事!”他已盡懂了趙淑芬的決定從未出過錯,這次也一樣。
與此同時,王廠長辦公室里,他悠哉喝茶,嘴角掛著一絲得意。他派出去盯梢的人,在趙家店鋪外耀武揚威。不時和相熟街坊吹噓“趙家這次要栽大跟頭”,甚至有人傳言趙家店鋪要被查封,貨要被沒收。王廠長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,等著趙家上門求饒,好讓他狠狠敲上一筆。
就在這時,他辦公室電話刺耳響起,打破寧靜。王廠長隨手抓起電話,傲慢地“喂”了一聲……
聽筒那頭,傳來一個威嚴(yán)而冰冷的聲音,沒有寒暄,直接切入正題。那聲音只說了幾句話,每一個字聲如洪鐘,狠狠扎進(jìn)王廠長心里。
王廠長的身體僵硬,握著電話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泛白,額頭上滲出密密冷汗。他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。他對著電話連連點頭哈腰,聲音卑微而顫抖:“是,是,我知道了,劉局……我馬上處理!”
他放下電話,整個人失魂落魄,癱坐在椅子上。嘴里喃喃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:“怎么會……怎么會驚動他?”
片刻后,他猛地回過神,立刻抓起電話。手指顫抖地?fù)芡ㄒ粋€號碼,電話接通。他對著盯梢頭目,壓抑不住怒吼:“都給我滾回來!暫時不要動趙家!誰要是再敢去趙家店鋪找麻煩,老子扒了他的皮!”
王廠長掛斷電話,猛地將聽筒摔回座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