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文浩最后那句“審慎,勿復(fù)”,更是充滿了深意。
“審慎”,是提醒她這背后水深無比,殺機重重。
“勿復(fù)”,則是告訴她,不要通過電報這種容易被監(jiān)聽的方式回復(fù)任何信息,更不要輕易做出決定。他在那邊,處境同樣微妙,甚至可能已經(jīng)被監(jiān)控了起來。
趙淑芬捏著那張薄薄的電報紙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能想象得到,梁文浩在發(fā)出這封電報時,是何等的處境。他身在風(fēng)暴中心,一邊要與那頭巨鱷周旋,一邊還要想盡辦法為她們傳遞出最關(guān)鍵的情報。
就在趙淑芬為此事頭疼欲裂,反復(fù)權(quán)衡利弊之時,桌上的紅色電話機,突然發(fā)出了一陣急促刺耳的鈴聲。
“鈴鈴鈴——”
趙淑芬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了一下心緒,拿起了話筒。
“喂,我是趙淑芬?!?/p>
“媽!是我,李娟!”
電話那頭,傳來李娟又急又氣的嗓音,卻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快要爆炸的情緒。
“出事了媽!豐城的生意,出大事了!”
趙淑芬的心,又往下一沉。
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。一頭來自頂層的資本巨鱷還沒想好怎么應(yīng)對,來自底層的麻煩又接踵而至。
“別急,慢慢說,出了什么事?”
李娟在那頭喘了幾口粗氣,語速飛快地說道:“媽,我們的‘東方雅集’在豐城是徹底火了,尤其是‘木棉紅’那個系列,簡直是賣瘋了!但是……但是問題也來了!”
“當?shù)啬切┬〈筛G,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了我們的設(shè)計圖,開始大批量地仿冒我們的‘木棉紅’!那些假貨,做工粗糙得不行,顏色不正,圖案模糊,可架不住它便宜??!我們的一個茶杯賣十幾塊,他們只賣兩三塊錢!”
“現(xiàn)在整個豐城的低端市場,全都是他們的假貨!最氣人的是,上個星期,市里的紡織廠發(fā)福利,后勤科的人圖便宜,竟然采購了一大批仿冒品!好多職工都以為那就是我們的‘東方雅集’,這兩天,我們專柜接了好幾個電話,都是投訴我們質(zhì)量差的!這簡直是……是往我們身上潑臟水??!”
李娟的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憤怒。
她這段時間,為了打響“東方雅集”的牌子,跑斷了腿,磨破了嘴,眼看著局面一片大好,卻被這些蒼蠅一樣的仿冒者,在背后捅了一刀。
“我去找過工商,也報了案??赡切┬「G廠都是本地的,盤根錯雜,工商去查,他們就關(guān)門,風(fēng)頭一過,又偷偷開工。根本沒用!我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有力氣也使不出來!”
趙淑芬靜靜地聽著,沒有插話。
她一手拿著那封來自新加坡的,冰冷得像刀鋒一樣的電報。
一手聽著電話里從豐城傳來的,灼人得像一團火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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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,是來自頂層的資本巨鱷,張開了血盆大口,要將你連皮帶骨地吞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