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坤站在原地,臉上那副職業(yè)化的笑容早已僵硬龜裂,最后化為了一片鐵青。
他看著趙淑芬母女二人那不帶一絲留戀的背影,拉著行李箱,匯入機(jī)場的人潮。
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無視。
比任何激烈的言語都更具羞辱性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火氣,快步走到一旁的公用電話亭,投下硬幣,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。
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。
“陳董?!绷掷さ恼Z氣恭敬,卻掩不住一絲狼狽。
“人接到了?”
“接到了。但是……”林坤頓了頓,有些艱難地開口,“她們拒絕了我們的安排,說要自己逛逛,自己找地方住?!?/p>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隨即傳來一聲輕笑。
那笑聲里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弄。
“無知者無畏?!?/p>
陳嘉海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,“也好。由她們?nèi)?,不必再派人接觸了。讓她們自己感受一下,在這座城市,沒有我陳嘉海的點(diǎn)頭,會是什么滋味?!?/p>
“是,陳董,我明白了?!?/p>
“去忙你的吧。記住,我們要的是她們山窮水盡,主動回來求我們。我要讓她們明白,藝術(shù)這種東西,在絕對的資本和權(quán)力面前,不過是個一戳就破的漂亮泡沫。”
“是?!?/p>
掛掉電話,林坤整了整自己的領(lǐng)帶,臉上的屈辱一掃而空。
……
趙淑芬和趙小麗很快便感受到了這種“滋味”。
走出機(jī)場,一股熱浪夾雜著濃郁的香料和海洋的氣息撲面而來。新加坡的繁華與高效,在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處都彰顯著它的國際化。
但這份繁華,似乎并不歡迎她們。
“媽,我們先找個酒店住下,然后再聯(lián)系本地的經(jīng)銷商?!壁w小麗拿出筆記本,上面記錄著幾個備選的頂級酒店。
“好?!壁w淑芬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她雖然拒絕了陳嘉海的“安排”,但并不意味著她要打無準(zhǔn)備之仗。
她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,司機(jī)是個能說流利普通話的中年華人。
“師傅,去香格里拉大酒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