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……趙阿婆,趙總……我知道的都說了。沈匯的算盤,就是這個?!?/p>
“他就是要逼到你走投無路,逼到你只能去求陳先生。而我……我是唯一知道怎么找到陳先生門路的人……”
他嘶啞著嗓子,提出了自己的條件。
“陳先生最重鄉(xiāng)情和故物。想見他,光有錢沒用,得有他認的東西。我……我知道他家祖上的一件信物在哪里?!?/p>
“你保我一條命!再給我一個身份,一個能在你‘匯川’體系里做事的身份!我就把信物的下落告訴你!”
他盯著趙淑芬,用盡最后的力氣。
“我不要榮華富貴,我什么都不要!我只要一個能讓我重新‘站’起來的身份!哪怕是在你這個仇人的屋檐下!”
他已經(jīng)從一個叱咤風云的老板,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,最后淪為沈匯手下一條用完就扔的狗。
他受夠了。這,是他最后的投名狀。
……
深夜,特區(qū),趙淑芬住的公寓。
客廳的燈亮著,照著一室清冷。
趙淑芬脫掉外套,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襯衫,默默地走進廚房。
豹哥跟在她身后,壓低了聲音。
“趙阿婆,老金那條老狗的話,不能信?!?/p>
“他恨你入骨,誰知道這是不是他跟沈匯唱的雙簧,就為了給你下套?!?/p>
“依我看,不如一了百了,永絕后患。至于那個什么陳先生,我們自己再想辦法?!?/p>
趙淑芬沒有搭話,打開冰箱,拿出昨晚剩下的一塊豬肝,幾節(jié)粉腸。
案板上,刀鋒起落,發(fā)出沉悶而有節(jié)奏的聲響。
她默默地洗菜,切料,燒水,下鍋。
不一會兒,一碗熱氣騰騰的豬雜湯就出鍋了,沒有多余的佐料,只有最原始的咸香和滾燙的溫度。
這是她剛到特區(qū),最窮困潦倒時,會吃的食物。
五毛錢,就能買到一大碗。
她端著碗,走到窗邊,一口一口,慢慢地喝著。
熱湯下肚,暖流從胃里散開,驅(qū)散了深夜的寒意,也驅(qū)散了心頭的紛亂。
窗外是特區(qū)的萬千燈火,璀璨如星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