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魏家這小子可真是個能人,長得也好,精神。”站在覃梓學左前方倆大媽嘀嘀咕咕的,一字不落的進了覃老師耳朵。
“可惜命太硬了,他自己那個半仙之體的親媽都說了,克妻,誰敢嫁啊?!?/p>
戴紅圍巾的大媽猶豫了下,小小聲自己都不太確定的語氣:“這都新社會了,不行那些封建殘余思想,你想啊,車隊多好的工作,我聽說還分房子。”
“你想把你家小梅嫁過去?”穿綠襖的大媽哼了聲:“你別忘了魏家小子原來那個小學同學,倆人好了有一年不?不是死了?”
“草爬子進腦子了,森林腦炎?!奔t圍巾大媽踟躕了:“嗐,我這心里也確實犯嘀咕……”
“再好的日子也得有命過,”綠襖大媽搖搖頭:“你可別犯糊涂。”
覃梓學咬了咬嘴唇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秧歌隊里,出盡風頭的魏隊長跟自己車隊同事吹了兩句再一回頭,就不見人了。
一頓大酒從中午一直喝到天黑。
魏武強不服輸,直到把車隊一眾挑事鬧酒的都灌趴下喝服了了,這才搖搖晃晃出了食堂。
今晚沒風,干冷干冷的,只是魏武強身體里從內(nèi)到外燒著一把火,完全不覺得冷。
沿著大路拐進二委,魏武強歪扭著打開家里院門,才一進屋就迫不及待扯著嗓子沒輕沒重的喊:“覃老師!”
“瞎吵吵什么!”魏老太太在屋里炕上盤腿坐著納鞋底,罵他:“喝!大過年的喝成這副德行,好看吶!”
魏武強搓搓臉,低聲下氣的:“媽,覃老師呢?”
“下晚被張家嫂子她們叫過去了,”魏老太太說:“覃老師太靜了,叫過去熱鬧熱鬧也好?!?/p>
“哦,”魏武強掉頭就往外走:“那我去接他,外頭齁冷的?!?/p>
魏大娘看著自家兒子寬闊的背影,犯愁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:“這是什么冤孽吶……”
魏武強進屋的時候,幾個女人不知道鬧騰什么,笑的前仰后合的。坐邊上的覃老師給對比的又靜又乖,臉上紅撲撲的,像是年畫上的喜娃娃。
“哎呦大強來啦!過年好過年好!”張衛(wèi)國一看就喝高了,站起身打個酒嗝,吩咐自家媳婦兒:“趕緊的,再去炒倆菜,我跟大強整兩盅。給你們這些老娘們兒鬧騰的頭稀昏,可算來個帶把的爺們兒了。”
邊上馬家媳婦兒不甘示弱:“啥意思啊你老張?俺們覃老師不是帶把的?咋的?你還瞧不起老娘們兒了?沒老娘們兒哪兒來的你?”
喝高了的小媳婦兒一個賽一個的潑辣:“就是,有本事你別鉆俺嫂子褲襠啊?!?/p>
放肆的笑聲混著葷話直沖房頂,臊的覃梓學抓抓耳朵,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無措樣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