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用‘江嶼’這個身份?!?/p>
她捏緊了茶杯,指節(jié)泛白,
“我要辦展,就用‘沈茉’這個名字?!?/p>
那是她必須拋棄的過去,是她恐懼的根源。
她無法再頂著那個名字,去面對世人探究的目光。
溫庭軒看著她,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里,沒有驚訝,只有一絲了然和心疼。
他沉默了片刻,聲音放得更柔,卻更添了幾分力量。
“沈茉,要想達到更高的藝術(shù)高度,你必須對自己誠實?!?/p>
他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
“江嶼不是你的罪孽,也不是你的枷鎖。她是你的一部分,是你所有才華和靈感的源頭。江嶼,才是真正的你?!?/p>
他深深地看著她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偽裝和防備。
“你不用擔(dān)心。過去發(fā)生了什么,沒人有資格評判。沈茉,這次畫展,與其為了你的老師,不如為了你自己?!?/p>
沈茉的心,被這番話狠狠地撞了一下。
那些她刻意回避、不敢觸碰的傷疤,被他溫和地揭開,卻并未帶來疼痛,反而有一種被理解的釋然。
為自己……
她有多久,沒有為自己活過了?
道理她都懂,可兩年前那件事,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依舊將她死死地捆縛在原地。
她垂下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黯淡的陰影。
“溫先生,謝謝你。但是……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。”
聲音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疲憊。
溫庭軒看出了她的掙扎,沒有再繼續(xù)說什么。
他點了點頭,目光溫和而包容,
“好,我等你消息。隨時都可以。”
他拿起那把黑色的長柄傘,
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