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賀風揚或許早就知道她就是江嶼。
回想起第一次他提起“江嶼”時那副探究的神情,沈茉現(xiàn)在才后知后覺——
或許從一開始,他就從沒打算遵守所謂的協(xié)議。
沈茉垂下眼簾,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長長的睫毛之下。
她沒有再反駁,也沒有再流露出任何憤怒。
因為她知道,在絕對的權(quán)力面前,憤怒是最無用的情緒。
剩下的路程,車內(nèi)陷入了絕對的沉默。
賀風揚似乎毫不在意,他甚至還閑適地敲了敲方向盤,像是剛剛結(jié)束了一場愉快的談話。
“今晚的佛跳墻味道不錯,”
他隨口說道,像在對空氣閑聊,
“應(yīng)該是請了閩菜老師傅的手藝?!?/p>
沈茉靠在窗邊,沒有回應(yīng),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。
她的沉默像一堵無形的墻,將他所有的試探都隔絕在外。
賀風揚終于不再自討沒趣,只是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、意味不明的笑。
回到那間空曠華麗的頂層公寓,門在身后合上,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沈茉沒有直接回房,而是在玄關(guān)處站定。
“賀先生?!?/p>
她終于開口,聲音平穩(wěn)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賀風揚正松開領(lǐng)帶,聞言動作一頓,挑眉看她,似乎在等她繼續(xù)。
“我母親的項目,什么時候能正式敲定?”
她問道,語氣公事公辦,聽不出半點情緒。
賀風揚將領(lǐng)帶隨手扔在沙發(fā)上,走到吧臺前倒了杯水,姿態(tài)慵懶而隨意。
“放心,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。”
他喝了口水,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,轉(zhuǎn)過身來,靠在吧臺上看著她,
“對了,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說一聲?!?/p>
他頓了頓,享受著掌控話題的感覺。
“我母親過兩天就從歐洲回來了。我們得好好‘相處’一下,讓這間公寓……多點生活氣息才行?!?/p>
他特意加重了“相處”和“生活氣息”這幾個字。
“不然,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
“她要是不信,那我可就真的幫不了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