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在光天化日之下,任人評頭論足,肆意污名化。
然而,如果說外界的惡意只是讓她感到羞辱和恐懼,那么來自至親的否定,則是將她徹底推入深淵的最后一擊。
母親看到新聞后,將一本刊登了她獲獎消息的雜志狠狠甩在她臉上。
“你畫的這些都是什么惡心東西!變態(tài)!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怪物!”
“我辛辛苦苦為你鋪好的路,給你打造的光明坦途,你偏不要!非要去當一個畫這些鬼東西的瘋子!”
母親的咒罵像最惡毒的詛咒,字字誅心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們公司的人都怎么說你?說姜總的女兒是個精神??!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!”
“你以為以后還有哪個上流社會的家庭,敢娶一個像你這樣的變態(tài)進門?”
最后,母親下了通牒,眼神里充滿了嫌惡與決絕,
“從今天起,你不許再畫畫!否則,我們就魚死網破!”
那天,屋外下著瓢潑大雨。
沈茉渾身冰冷,抱著最后一絲希望,將《囚徒》的照片發(fā)給了當時正在外地籌備個人音樂會的林澈。
那是她的愛人,是她以為的、世界上最懂她的人。
她滿心期盼著能得到一句安慰,一個擁抱。
然而,林澈的回復只有淡淡的一句,
“這是誰的作品?這種風格,我實在欣賞不了?!?/p>
最后,還發(fā)了一個尷尬流汗的表情。
那一刻,沈茉清晰地聽見,自己心里某處最隱秘的地方,悄悄碎了。
連他都無法理解。
全世界,都認為她是個怪物。
她開始瘋狂地自我懷疑,難道自己真的……有問題嗎?
從那天起,“江嶼”這個名字,就成了她的原罪。
它代表著失控、病態(tài)、不被理解、被至親拋棄的羞恥。
于是,她將“江嶼”徹底埋葬,戴上了“沈茉”這張安全而平庸的面具,小心翼翼地活著。
好在,作為她的經紀人,溫庭軒立即將網絡上有關“江嶼”的個人信息統(tǒng)統(tǒng)刪除了。
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很快將輿論壓了下去。
總之,從那之后,“江嶼”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