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雍一怔,臉上頓笑了起來,說:“你找羅彬啊……呃……羅彬出遠門了,又那么長時間沒回來了?!?/p>
父親臉上沒有任何不適,甚至沒有什么失落感。
他就沒想過,這個出遠門,不是“自己”以往說的去打工,去拼搏,而是徹底離開?
一時間,羅彬無言。
誰能控制另一個人呢?
就像是他占據(jù)了羅杉的身體,取代了羅杉,做的不一樣是他想做的事兒,而不是被羅酆顧婭安排好的?
當(dāng)然,羅彬想歸這么想,并沒有開口說出來。
“這樣嗎叔,那太可惜了?!?/p>
“你眼睛怎么了?”順口,羅彬問。
“嗐,正常得很,早幾年就有點花,頭兩個月彬子剛走,我就看不到了嘛?!绷_雍回答得挺爽快。
隨之又站起身,晃晃悠悠地走到羅彬身前,拉著他往里走。
“羅杉,你進來坐一哈,我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“彬子是好了,能走了,不過他當(dāng)了幾天植物人,你可能不知道,他腦袋不太清醒了,所以他出門都沒帶上手機,聯(lián)系不到?!绷_雍一邊說,一邊去摸索桌旁放著的個暖水壺。
羅彬瞳孔微縮,說:“不太清醒?那他怎么出門的?”
話語間,羅彬先提上了暖水壺。
桌上還有倒扣著的杯子,羅彬翻開,自己倒了杯水。
“他有個師父,哎呀,這個你不曉得,彬子自己都不知道,他癱瘓在床,他師父一直在偷偷接濟我們家里,不然哪兒給得起那么多醫(yī)藥費?”羅雍坐了回去,摸出來根煙,啪嗒一聲點燃,說:“彬子植物人了,他師父來了,弄了一大堆東西,把人救醒了,可彬子的腦袋就不好用了,一直在胡言亂語?!?/p>
重重地吐了一口煙氣出來,羅雍才說:“這不,他師父把人帶走了,說會治好了才送回來?!?/p>
羅彬心都在咚咚猛跳。
是,他這么多年躺在醫(yī)院里,花費掉的錢,絕對不是個小數(shù)目。
這件事情,他知道,他一直沒問。
他不清楚父親是怎么湊錢的,只是他一直有個希望,就是想站起來,哪怕是負債累累,只要他站起來,就能去工作,就能去賺錢還債。
可沒想到的是,這錢居然不是借來的?
師父?
自己有個師父,一直資助著自己。
他怎么從來不知道有這回事兒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