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沒了初見時的清朗,霧蒙蒙的籠著一層陰翳。
任晚榆聽見了生命的倒計時。
漫長的靜默中,她聽見了遲來的歉意。
她看著病床上的南清弦,無端有些遺憾。
門輕輕的和門框閉合,任晚榆沖門口的人擺了擺手,低聲說了兩句。
里面的人已經(jīng)沒氣了。
那守著門口的兩位屬于官方的人點點頭,一個人進去,另一個人對著耳麥說了兩句。
宋君瑜的注意力不在這邊,她聽見有兩個人腳步匆匆,其中一個人腳步帶著點踉蹌的往這里過來。
這里就只有南清弦一個病房住了人,所以,來人就是來找南清弦的。
宋君瑜朝那邊看了過去。
走在前頭的是個特管局打扮的男人,走在后面的是一個皮膚粗糙近古銅色的,穿著一身樸素麻布道袍的干瘦小老頭。
這兩個男人一出現(xiàn),所有人的視線都朝他們看了過去。
解靈均和江弈臣上前兩步迎過去,“羅觀主。”
心音里,解靈均給宋君瑜兩人介紹,“這位就是把南清弦一手養(yǎng)大的羅觀主?!?/p>
江解二人都認(rèn)識羅觀主,羅觀主只認(rèn)識解靈均。
這位看起來滄桑,年邁,普通的老人神色悲痛,面對向他問候的兩個年輕人,即便他迫切,但還是停下了腳步,有些局促的對兩個人點了點頭。
解靈均讓開,輕聲說道:“您先去吧。”
“欸欸?!?/p>
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后邊。
宋君瑜沒去聽里面的聲音,他們一行人也沒有就這么離開。
等了一會兒,門打開了、
宋君瑜看了過去,愣住了。
那個干瘦的滿頭銀絲的小老頭背著比他高了兩個頭的男人走了出來、
他微微佝僂,頭向下埋去,又因為要看路而倔強的抬起來。
高大的男人因為沒有生氣,頭耷拉在老頭的頸窩,兩只腳拖在地上。
他太高了。
即便老頭已經(jīng)努力的將他往上抬,他的腳尖還是在地上一點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