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玄故作地笑笑:“怎么?江幫的名聲如此之壞么?倒讓你疑心咱們和一個玉昆侖偶遇的陌生客有過節(jié)?”
“有句話說,不是冤家不聚頭。越有過節(jié),越是可能遇上?!?/p>
故舊未肯相識四
天亮之后,江玄同王宗,各帶人出了客舍。直到暮色時分,眾人才歸來,如是兩日,均無所獲。
梅影也早注意到這阿元對青鸞格外上心,不免有些拈酸吃醋,對雪影抱怨道:“這丫頭,叫什么青鸞,不過撲騰翅膀的雛鳥,跟你一個冷德行,生得又不是什么絕色,小郎君怎么對她忒得掛心?”
雪影撫著那雪狐的軟皮毛,冷臉冷嘴道:“礙不住人家年輕。”
梅影一撅嘴,媚眼嬌嗔道:“我很老么?”
雪影一雙養(yǎng)得長長的指甲,在狐的皮毛上來回摩挲:“老不老,問你的小郎君去呀?”
梅影眼波橫流欲飛:“去就去!”
梅影扭轉(zhuǎn)身段,極盡婀娜妖嬈地欲往樓上去,正逢那阿元下樓,梅影一見她,笑得十足十的風(fēng)情:“小郎君,是下樓來,陪我們姐倆解悶的?”
阿元眼光往門外去,尚未答話,雪影便開口搶白:“沒瞧見人家先看哪兒么?人家是掛念自己的……好哥哥呢!”雪影冷腔冷調(diào),刻意將那聲“哥哥”拖長了音。
“他們……沒一個人回來?”
梅影笑道:“沒呢。不過別急,一會兒就回了?!?/p>
阿元心中暗道,他們回得一日比一日晚,這樣海底撈針,那味神藥又只存于道聽途說,怕是尋不到了。她的眼光又落在兩位掌柜身上:即便這二位知道什么,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告訴他們這些兀自尋上山的。自己身上帶的太一丸,從前是半月一顆的,現(xiàn)在則隔天吞食,扼制毒性,照這樣下去……
阿元正胡思亂想,梅影見她陷在哀愁里一雙云遮霧繞的眼,心里暗自忖度,怎么這小郎君忽生出這般薄命佳人的意態(tài),叫人心中又酸又澀。
門外起了人聲。
阿元面上愁云忽散,三步并作兩步上前開了門,復(fù)又失了望般,只朝門外之人點頭示意,便行開去了。
梅影抬眼望去,王宗款款行來,一身的清雅貴氣,綿纏在舉手投足之間。梅影一看之下,心又為之折,忙堆上笑意問:“王公子,可尋到你祖爺爺?shù)膲灹???/p>
王宗微微搖頭:“還未?!?/p>
梅影笑眼笑眉:“慢慢找,可以在咱們這兒住長遠些。今日的餐食,還是送上去吃?”
王宗點頭,提步往樓上去了。
阿元仍在愣神,抬起眼睛,忽見青鸞倚在一張椅上,并沒有隨王宗上去,不由地朝她看去。
她也朝阿元看來,眉眼猶疑間,仍是按耐了不說話。
阿元走上前去,垂眉垂眼地,像亭亭的一朵寂靜蓮,蓮心極澀。
青鸞起身,抱臂往門外去了。阿元乖覺地隨在身后。
青鸞往空中拈了一瓣雪,問道:“什么事?”
阿元這才開口:“你……你這趟出來,身上有沒有太一丹?”
青鸞一聽,微微變了臉色:“你……你用盡了?”
阿元慌忙搖頭:“沒,還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