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沒那么無聊呢。再說,這符水,南越已經(jīng)沒有人會制了……”
奇絕洞中人
仙架山入了秋,多了一分清朗舒爽之意。此刻馬蹄聲聲,塵土四揚,一匹通身雪白、四蹄俱烏的駿馬正向西快行,馬背上坐著兩個少年男女,正是阿元同江玄。
兩人一騎,并往群山深處。不多時,這快馬便載人到了一片箭竹林,此處竹叢生長異常稠密,重疊無垠,略眼看去,只覺那綠意重得生生發(fā)了黑,使人如墜暗影迷宮。
江玄扶著阿元下了馬,將馬在竹林外的石筍上系住了。
阿元一邊給駿馬喂水喂細(xì)草糧,一邊問道:“咱們見的是住在山里的人?不是南越人吧?”
江玄簡潔道:“咱們來見的,是我身上歸藏功的主人?!?/p>
“哦,是你的師傅?”阿元蹙蹙眉,“照說你的內(nèi)功這樣好,歸藏功應(yīng)當(dāng)很有名呀??晌覜]從沒聽過?!?/p>
江玄伸手牽住阿元:“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吧?!?/p>
箭竹林往上這一片山,云流霧繞,崖險峰峻,是尋常人絕難踏足之地。但江玄有奇功傍身,阿元又慣在南越山野疾行,因此二人攜手走來不算費勁。這一路行上去,到了一處崖洞口,江玄的舊事便也說完了。
江玄的師傅,大名酒德頌,平日里江玄只呼他為老酒。他武功奇高,脾性卻古怪,從來都在山野之地尋洞穴居,埋頭鉆研武中至學(xué)。江湖人士,一有所長,便要與人試比高下,為分勝負(fù),蹈死不顧。而這老酒,卻從不愛與人比試拳腳,一爭長短,的的確確是個武中隱士,亦可說是個無名之輩。
阿元聽聞十分詫異,這天下之大,真有這樣的高人,江玄一身的內(nèi)勁深不可測,那這老酒作為他的恩師,真要做個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,只怕也不是難事??扇绱俗繝尾蝗旱奈渲衅娌?,竟躲在這山野之間,始終籍籍無名,沒于戎戎草莽。
“我從沒對別人說起過老酒。連渭川也不知道?!?/p>
阿元聽聞,頓住腳步,往那山崖之上的險洞看去。彼處山勢高聳危厄,巖壁上生著蕨草與蘚類,若那洞中真有活物,也該是一只晝伏夜出的鷹隼,怎么能住著一位絕世高人呢。
“你師傅這樣隱逸,你若貿(mào)然帶我來見,他是不是會生你的氣?”
江玄手指輕柔,將阿元的兩鬢碎發(fā)歸順服帖,淡淡道:“是他要我?guī)銇硪姷摹!?/p>
“他?”阿元皺著眉,“你……什么時候見的他?”
“我已有大半年沒上山見過他了。老酒從前同我說過,倘若……”江玄說話間浮出隱隱笑意,”倘若我要娶親,必得先帶來見過他老人家?!?/p>
阿元聞言,神色頗有些不寧,又不住氣惱,撥開江玄輕柔的手指,冷臉道:“我知道了,師命便是父命,你是不能違的。若是你師傅不喜歡我,你便不敢娶我了。”
江玄有意逗弄她,眼中帶笑,嘴角生風(fēng):“正是此理。”
阿元越發(fā)惱起,雙頰都鬧成一片慍紅,甩開江玄的手便施展輕功,幾丈高的崖頭,她一躍而上,便真似騰云駕霧一般,渺渺輕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