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元不咸不淡道:“我有妖術(shù),又怎么會對著你侄兒用,他可是半個南越人。早用在你這不講理的老頭身上了!”
南宮無令正被氣得冒煙,偏偏阿元又遞過來一顆丹藥:“喏,清心順氣的,看在他是夜翎兒子的份上?!?/p>
南宮無令大手一揮:“不需要你假好心!”他朝身邊的南宮末容一瞪眼,“容兒,跟我走,我們送你哥哥回南宮林?!?/p>
南宮末容一把將哥哥拉在自己懷里:“你沒聽哥哥說么?他可不想回去。我也不回去?!?/p>
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“叔叔,我們雖是小輩,可也不是你的小貓小狗,非那么乖順地跟在你的身后聽你的話?!?/p>
“堂堂南宮家的大小姐,你將自己比作什么!”
南宮末容軟了語音:“叔叔,我知道你想護著我們??赡蠈m家的人,應該護持天下人。你鎮(zhèn)日將心思鎖在我和哥哥身上,又將天下之志放在哪里?我同哥哥,已不再是孩子了?!?/p>
南宮無令愣住了。
他從未想到,他的風兒和容兒,會不再是孩子。一時間,他有些恍然地打量起兄妹兩人:他們還那么年輕,但……他們的確可以負擔起一些東西了。
沒人開口說話,室內(nèi)靜了片刻,一陣疾風入室,將桌上的燭火撲滅。
小談抽出身上的火折,重將燭火燃了,卻聽南宮無令道:“從前的事,我兄長是有不對??赡阏劶覂蓷l性命,卻是為你談三通而死的。”
老談背對燈火站著,像沒了呼吸一般。
“若非你當日將這些丑事抖出,我那嫂嫂怎會怒極攻心,以致難產(chǎn)而一尸兩命?兄長怎會動怒至此,一出招便結(jié)果了談夫人的性命?兩個喪妻之人,又怎會神志大亂,互相扭打、撕咬,最終氣絕而死?”
南宮無令將四人之死,數(shù)語道出,人人眼前都浮現(xiàn)出那副慘絕悲絕的畫面。
老談仍是無聲地站著。
小談已經(jīng)忍不住啜泣起來。阿元牽著小談的手,立在人前,許是燭光溫柔,照得她少女面孔竟有了幾分母性之光,她的語調(diào)也不再挑釁,靜靜的,像夜的更漏:“老談是說故事的人,可這故事,是你們逼他說的。他原本刪去《折戟沉沙錄》,便是想將你們的故事埋起來。是你們自己非要挖出來的。南宮無令,你到如今也不肯直認,一切的一切,都是南宮無歡犯的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