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元為青鸞上藥,見青鸞仍是犟著神情不言,連赤鱬膏沾了痛處都只輕輕動(dòng)眉,毫不呼痛,只得道:“青姐,你不肯叫我阿元,便叫我聲小妹。你早是那人的干女兒,咱們以姐妹相稱呼,如何?”
楚青鸞默然了片刻,道:“你……在玉昆侖……我還以為……”
“是啊。人人都以為,連我自己也不例外。聽梅掌柜的說,那時(shí)候江玄抱著我一天一夜,不吃不喝不睡不動(dòng),像個(gè)死人一樣。誰成想,我死而復(fù)生,又活過來了。把兩個(gè)掌柜的嚇了好大一跳。想這‘睡火蓮’,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藥吧?!?/p>
“一夜之間,生死易位;先死后活,先舍后得……原來說南越是奇花異草遍地,如今看,這玉昆侖,也不愧于萬山之祖的名號(hào)?!背帑[細(xì)細(xì)打量阿元的臉色,“如今你覺得怎么樣了?身上還有不適么?”
阿元搖搖頭:“沒什么不適的。只是醒來,你們都走了,只剩兩位掌柜的還在客舍中,我覺得這雪山好冷清。你臨走前又說要去殺了王宗,我怕你有危險(xiǎn),便急忙趕下山來?!?/p>
楚青鸞斜睨她一眼:“永遠(yuǎn)主次不分,顧頭失尾的。你保養(yǎng)好自己便是,何必替我操心!”
“青姐,你……”
阿元還想說話,門外已傳來江玄二人的腳步聲。
阿元起身去開了門,正想接過小談手中的藥碗,小談嘻嘻一笑,既俏又皮:“小恩公,我去給那青衣姐姐獻(xiàn)藥,可廢了我好多功夫,這功勞不能給你搶去了!”
阿元笑著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由著小談一溜煙竄到楚青鸞面前去了。
“青衣姐姐,我……”
小談話音剛開,楚青鸞挑起一點(diǎn)眼風(fēng),似看非看地瞥了一眼,聲音泠泠有響:“擱下。我一會(huì)兒自己喝?!?/p>
“這藥得趁熱?!?/p>
“我就喝涼的。”
小談只得喏喏地?cái)R下了那藥,轉(zhuǎn)而又換上一副油潑不進(jìn)的笑臉:“好姐姐,你為什么和那些人打架?”
楚青鸞淡淡道:“不是打架。我要?dú)⑺麄冎髯佣??!?/p>
“姐姐你劍法雖然不錯(cuò),可也殺不過那些人。若不是我叫了幾嗓子熱鬧的,姐姐你能脫身嗎?”
楚青鸞細(xì)想了想,微有喪氣似的:“不能?!?/p>
“那我算不算姐姐的小恩人?”
阿元一聽,往楚青鸞床沿一坐,笑道:“唉,我算你的恩人,你算她的恩人,便也扯平了。”
小談精明如許,絲毫不被擺布,搖頭晃腦道:“一碼歸一碼。這恩情嘛,都是各人算各人的份兒?!?/p>
楚青鸞眸光一抬,道:“那我便還你的恩。說罷,你要什么?”
楚青鸞如此爽利,倒堵得小談一時(shí)間沒了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