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波城長老院深處,巨鉗長老的寢殿外,一道比夜色更濃的影子,如同沒有實體的幽光,輕易穿透了層層禁制,飄入室內(nèi)。
鰲烈長老正酣睡,巨大的暗紅色龍蝦本體在靈光中若隱若現(xiàn),兩只威猛的巨鉗擱在榻旁。
黑影無聲無息地凝聚在他榻前,蒼白的手指帶著冰冷的觸感,輕輕撫上了其中一只巨鉗最脆弱的關(guān)節(jié)連接處。
鰲烈猛地驚醒,巨大的復(fù)眼在黑暗中爆發(fā)出驚恐的光芒:“誰?”他剛想催動靈力,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瞬間侵入他的鉗肢,麻痹了他的靈力運轉(zhuǎn)。
“噓…”臨荼笑得太急,眼睛都快掉了下來,“長老的鉗子…看著甚是美味。
”話音未落,她五指猛地一錯,一股恐怖的力量爆發(fā)。
“咔嚓—”鰲烈那只足以開山裂石的巨大右鉗,竟被她硬生生從關(guān)節(jié)處掰斷、卸了下來。
“啊——”
鰲烈發(fā)出凄厲到變形的慘嚎,劇痛讓他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,斷口處噴涌出淡藍(lán)色的靈血。
臨荼無視他的慘叫,好整以暇地掂量著手中比她人還大的龍蝦巨鉗,面具后的眼睛閃爍著殘忍而愉悅的光芒。
她伸出猩紅的舌尖,舔了舔冰冷的鉗殼,然后張開嘴,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——“嘎吱…嘎嘣…”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咀嚼聲在死寂的寢殿內(nèi)響起。
那堅硬無比、蘊含靈力的巨鉗外殼,在她口中如同酥脆的薄餅,被輕易咬碎、吞咽。
淡藍(lán)色的妖血順著她蒼白的下巴流淌,她把這個鉗子完完全全吃掉了。
鰲烈痛得幾乎昏厥,僅剩的左鉗死死捂住斷肢處,巨大的復(fù)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:“饒…饒命……饒命?。 迸R荼面具冰冷地對著他,聲音帶著戲謔:“饒命?可以。
告訴我,記宛央與那騰空鳥人的婚約…究竟怎么回事?一字不漏。
”鰲烈顫抖著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講述:婚約乃騰空主動提出,以“海域安定”、“強強聯(lián)合”為名。
他剛說出“尊者”二字,就立刻被臨荼打斷:“不準(zhǔn)叫他尊者,叫他記宛央!”龍蝦連連點頭,道:“記宛央本不愿,但騰空勢大,且以“庇護(hù)海域二十城”為條件施壓。
記…記宛央別無他法,婚期定在百年后東海月圓之時,屆時騰空將派金翅大鵬鑾駕迎親…”他越說細(xì)節(jié)越詳實,臨荼面具下的臉色越陰沉。
“庇護(hù)?呵…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,強娶豪奪罷了,倒是學(xué)得好一手本事。
”鰲烈見她氣息越發(fā)危險,僅剩的左鉗也下意識地護(hù)在身前,哭嚎道:“大人,我知道的都說了,這…這只鉗子不能再…??!”他話音未落,臨荼有了動作,她嫌他聒噪,更厭煩他那護(hù)著鉗子的動作,身影欺近,凝聚了萬載怨毒的一掌,狠狠印在鰲烈巨大的龍蝦頭顱上。
“嘭。
”沉悶的巨響。
鰲烈的慘嚎戛然而止,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塌,昏睡過去,僅剩的左鉗無力地垂落。
臨荼甩掉手上沾染的碎殼,心中邪火未消。
身影再次融入黑暗,目標(biāo)直指海域深處,鮫靈尊者居住的宮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