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宸和護士都走了。關上門之后,病房里一片寂靜。
并不暗,臺燈、落地燈、吊燈都開著。但就是沉悶壓抑到死的gan覺。
周一秋暗暗想要不要把門打開一條feng,透透氣。猛地看見老人的手在用力推輪椅的輪zi。
“啊,我來幫你。”周一秋說著,終于從第一次靠近了老人,幫助她把輪椅推回到了寫字臺邊。
寫字臺上擺著一本展開的筆記本,上面層層疊疊寫滿了字,因為重復地寫,所有的字都已經(jīng)糊成了漆黑的一團。
只有兩個字的輪廓,特別明顯:蟲zi。
“謝謝。”
周一秋沒想到老人會回答,他剛才已經(jīng)見識過她對兒zi和護士的無視了。
“不客氣……”他看到老人louchu的手腕,枯瘦得像是骨tou上覆蓋了一層pi膚,青se的血guan像是要凸chu來了,他想了想,在后面又加了兩個字,“……媽媽?!?/p>
“景宸?!崩先吮硨χ芤磺?,喊自己的兒zi的名字。
“他……哥哥去外面了,a上……”
“我好像看見一秋了?!崩先俗テ鸸P,在紙上,胡亂畫著圈。
“呃……”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,周一秋心里有種復雜的ganqg涌了上來,好像面前這個蒼老可憐的老人,真是他的母親一樣。
“他可憐,你要對他好一dian?!崩先苏f。
――周一秋覺得這個老人可憐,想不到在老人的心目中,他自己也是可憐的。
“不行,還是不要對他好了,”老人突然又說,話風也是陡轉,“他太可怕了,小孩zi……怎么能……像惡鬼一樣……”
周一秋僵在原地,原本想撫摸老人肩膀的手也停在了半空。
老人的手在不住顫抖,連筆都快握不住了,畫chu的圈因為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