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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7章 救人的毒藥（第1頁）

陳落凡笑意漸濃，袍袖輕揮間，從一名毒師的身上取出一只青瓷藥瓶，瓶身暗刻骷髏紋樣在日光下泛著幽光：“慧真大師可知這瓶中為何物？正是江湖談之色變的‘七步斷腸散’。此毒入體后，七步之內(nèi)必見血封喉。但若是取極微量，配以天山雪蓮、千年人參等藥材調(diào)和，卻是能醫(yī)治心脈枯竭的重癥?！?/p>

慧真身后一名年輕沙彌按捺不住，踏前一步高聲道：“詭辯！毒物終究是毒物，即便偶有藥用，也不過是以毒攻毒，與毒蛇咬人與醫(yī)蛭放血何異？”

“小師父倒是將醫(yī)道看得太淺了。”陳落凡屈指輕彈，藥瓶凌空飛向沙彌，在距其面門三寸處懸停，“東漢張仲景在《金匱要略》中便記載，用‘烏頭’入藥，配以蜂蜜久煎，可治寒shi歷節(jié)疼痛。烏頭之毒，甚于砒霜，卻能救人于沉疴。貴谷藏經(jīng)閣中，想必也有《大般涅盤經(jīng)》，其中‘四大毒蛇’之喻，不正是以毒喻人身五蘊？”

慧真雙手合十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：“施主引經(jīng)據(jù)典，貧僧佩服。但烏頭入藥需經(jīng)炮制，劑量分毫不得差錯，稍有不慎便是害人兇器。貴谷鉆研毒術(shù)，又怎能保證不傷及無辜？”

“好一個‘劑量分毫不得差錯’！”陳落凡朗笑一聲，揮手間又從另一名毒師身上摸出一把銀針，隨手甩出十二枚銀針，釘入路旁一株枯樹，針尖瞬間泛起青紫銹斑，“這是‘千機蝕骨釘’，淬有蠱毒與尸蟞汁液，中者筋骨盡化?？扇魧⑵涠疽合♂屒П?，再佐以南海珍珠粉，便是能讓燒傷患者重生肌膚的‘玉肌膏’。大師可敢說，這不是救人之法？”

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，有萬佛谷弟子盯著枯樹上的銀針面露懼色?；壅鎱s依舊神色如常，掌心撫過念珠道：“施主所言，不過是取毒之末節(jié)。毒之一道，本就違背佛門禁殺戒律，以殺止殺，終是殺業(yè)?！?/p>

“那大師可知‘麻沸散’？”陳落凡突然反問，不等對方回答便繼續(xù)說道，“華佗以曼陀羅花為主藥，配以生草烏、天南星等劇毒之物，制成可令人全麻的神藥。昔年關(guān)羽刮骨療毒，若無麻沸散，豈非要生生承受劇痛？貴谷慈悲為懷，難道見人受苦卻要固執(zhí)己見，棄這救人良方不用？”

“麻沸散雖用毒，卻非以毒為術(shù)。”慧真終于微微皺眉，“貴谷廣收天下劇毒，豢養(yǎng)噬人蛛蠱，分明是在助長殺念?！?/p>

“錯！”陳落凡猛地抬手，一道碧光閃過，不見其如何出手，卻從美人蛛的身上摸出一個錦盒。

后者雖然不滿他的舉動，不過這個時候卻不能拆塔，只好忍著氣聽他繼續(xù)口若懸河：

“這美人蛛的蛛絲，混入三葉青汁液，可制成能縫合經(jīng)脈的‘天蠶線’；其毒液與龍腦香混合，便是可解百蠱的‘清魂露’。大師只看到毒物傷人，卻看不見它們救人的機緣，這與盲人摸象何異？”

“但施主能保證每一株毒草、每一只毒蠱，都能物盡其用？”慧真突然逼近，袈裟無風(fēng)自動，“若有一日，谷中弟子學(xué)藝不精，或是起了歹心，這些毒物流落江湖，釀成的殺劫又該如何？”

陳落凡沉默片刻，忽而手臂延長從一旁的道路邊拿來一塊碎石用力一握，碎石轟然炸裂，萬千粉末竟在空中凝成

“因果”二字：

“大師既談因果，可知神農(nóng)嘗百草，一日遇七十毒，卻因此留下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？若因懼毒而止步，世間又有多少病痛無藥可醫(yī)？我落毒谷雖鉆研毒術(shù)，卻也立下規(guī)矩：每創(chuàng)一味毒方，必研三劑解藥。這，便是我等的因果?！?/p>

慧真盯著空中漸漸消散的粉末，良久方道：“施主所言，確有幾分道理。但毒藥終究是兇器，你們鉆研毒藥又哪來的信心研制藥物，恕貧僧依舊無法認(rèn)同?！?/p>

陳落凡負(fù)手而立，擺出了一副高人姿態(tài)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