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為他會贏的
可是他輸?shù)脧氐?/p>
他猜他要是輸了
一定會歇斯底里
可是現(xiàn)在,他發(fā)現(xiàn)他很輕松。哪怕接下來會是各種解約、賠償、起訴……他還是很輕松。蔣池今看了好一會兒,太陽依舊沒有出來,他走回房間的黑暗里,任由黑暗如潮水一樣將他包裹。
蔣池今笑著呢喃說:“太陽總是要很晚才出來?!?/p>
那無數(shù)個倉庫里的夜晚,總也盼啊盼啊盼不到黎明。
現(xiàn)在……
他不盼了。
接下來的白天,太陽出來了,蔣池今卻沒有時間去看一眼。而微博他不用看,也知道上面發(fā)酵的是什么。一連半個月,律師一點一點的清理他所有的財產(chǎn),蔣池今到最后,只剩下一輛便宜的山地車沒被收走了。
一切都被清點完之后,這天蔣池今穿著棉白的t恤,簡單的水洗藍牛仔褲,一雙款式簡單的帆布鞋。他戴著口罩和墨鏡還有帽子,捂得嚴嚴實實。他把山地車推到附近的公共廁所里,用紙巾沾水擦了擦灰塵之后就推出來,他騎著車子悠悠晃晃的穿過大街小巷,還經(jīng)過了啟微娛樂的辦公大樓。他在經(jīng)過啟微娛樂辦公大樓的時候雙手離把,自由的擁抱著風,風包裹著他的身體鼓起他的衣服,讓路過的人都不由得側目這個歡快的男生。
蔣池今雙手再次握住車把的時候,都已經(jīng)騎過啟微娛樂有些遠了,他卻回望了來路一眼。
一開始,也是這個季節(jié)。他差不多的打扮,騎同一輛車子,緊張的捏著一張經(jīng)紀人名片,來到啟微大樓下。被助理帶到經(jīng)紀人辦公室,走進去的一瞬間,他就被沙發(fā)上的人美到窒息一瞬。
卓少殃坐在沙發(fā)上,從窗戶透進來的天光籠罩著他,顯得那樣干凈又美好。他沖蔣池今微微害羞的一笑,跟他打招呼:“你好呀。”
倘若一切沒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,像卓少殃那樣干凈柔軟漂亮又善良的人,他們……該是多好的朋友?
蔣池今騎了很久,來到了荒僻很久很久的孤兒院。這里已經(jīng)全部搬遷了,作為廢棄地,除了野貓野狗,什么都沒有。垃圾袋都被風化的一碰就碎,壓塑板上的“孤”、“院”這些字都已經(jīng)褪色,還有一些字都不見了。
蔣池今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沒有來了,自從轉到另外的孤兒院后就再也沒有回來。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,可是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,他的靈魂早就困在了這里,從來沒有走出去過。
他從破爛的木欄進去,和夢魘里一模一樣。
他走到后院,倉庫還和記憶的位置一模一樣,他踹開那本就廢棄的門,里面灰塵滿布的桌子還在那里。曾經(jīng)他被迫趴上去的時候,桌邊梗著他的肚子,他的腳根本碰不到地。肚子被梗的難受的他想吐。可是現(xiàn)在再看這張桌子,也沒多高嘛,可是怎么就一直覺得腳觸不到的地面,中間是萬丈深淵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