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磨磨唧唧娘們似的,”一旁的都重有些不耐煩,偏頭瞪了宗一水一眼,“有俺跟著,即便是圈套也能把車大哥安全的帶回來?!?/p>
“倘若是對方的大軍圍攻呢!”一旁的宗一水也是毫不客氣的回懟了過來,“萬一遭到對方的大軍圍困,你還能殺掉對方的千軍萬馬不成?”
“殺那么多人確實有些難度,”都重聞言卻是一臉不屑,“不過帶著車大哥殺出重圍還是可以的!”
看著都重一臉囂張的模樣,宗一水卻是有些被氣笑了,“你當(dāng)然可以,明知前面是圈套還一腦袋沖里面去,五百兄弟跟著你白白送了性命。“
“你—“都重聞言瞬間漲紅了臉,之前面對北羌族的挑釁,他頭腦一熱帶人沖進(jìn)了對方提前布下的陷阱之中,雖然最后拼死殺了出來,但也折損了半數(shù)的人手,手下的千人隊直接減員過半,這也是都重心中的一大憾事,如今被宗一水當(dāng)面戳了出來,自己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。
“好了,“眼見著都重就要翻臉動手,一旁的車立沉聲道,”不管是不是陷阱,這次我都要親自看看,“
說完,偏頭看向宗一水,“你守在駐地,若是事情不對可見機(jī)行事?!?/p>
“是?!白谝凰勓怨眍I(lǐng)命。
車立見狀點了點頭,直接邁步向營長外走去。
這時,駐地廣場上已經(jīng)聚集了整個營地的人馬,除了出營的四支百人隊外,兩千余人齊聚于此,雖然隊形歪歪扭扭的,但隨著鼓聲停止,整個廣場上卻是鴉雀無聲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策馬而來的撤離與都重、宗一水三人。
“稟校尉,陷陣營兩千五百四十二人已全部聚齊?!耙幻碇鴳?zhàn)甲的百夫長策馬上前,向著車立拱手喊道。
車立聞言點了點頭,沉聲道,“中隊、左隊隨我出營,右隊留守營地,不得有失?!?/p>
“是?!吧砗?,都重與宗一水聞言皆上前領(lǐng)命,起身后,宗一水退回到自己的右隊人馬之前。
“出發(fā)?!?/p>
隨著車立大手一揮,以黑底金狼旗為首,后面跟著都重的紅底金狼旗,兩千余人馬隆隆的沖出了陷陣營的駐地,向著西北方向縱馬而去。
駐地內(nèi),宗一水登上一處高臺,遠(yuǎn)遠(yuǎn)看著飛揚塵土中迎風(fēng)招展的金狼旗,眼中隱隱閃過一抹莫名神色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他第一次留守駐地了,雖然他心中清楚,無論從哪方面看,都重與他選一個的話,他都是最適合留守駐地的那一個,可他心中同樣清楚,車立每次都讓自己留守駐地,除了他與都重兩人性格的原因外,他的出身同樣也是車立最大的顧慮。
相比于都重這種在邊軍中摸爬滾打、一路從小士卒爬上來的人,他宗一水雖然也是出身于邊軍,可他卻是朝廷兵部直接指派下來的,入邊軍便是官身,無論自己怎樣表現(xiàn),在有些人眼里,自己仍舊是朝廷或者兵部放在陷陣營的探子。
可陷陣營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,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不管你之前做過什么,只要你肯上陣殺敵,你就可以在陷陣營中立足,只要你不公然違反陷陣營中那幾條底線,就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,也正是因此,每次大戰(zhàn)陷陣營都是被丟在最前面的那一個隊伍,每次戰(zhàn)損都是邊軍中最高的,但陷陣營的人數(shù)卻一直穩(wěn)定在三千人上下,人數(shù)超過三千,邊軍主帥或者兵部的人便會找借口主動對外出手,人數(shù)少于三千,邊軍各營中就會‘按時’冒出一些刺頭來把人數(shù)補(bǔ)上,三千人,這是東梁朝廷內(nèi)各方勢力都能接受的一個數(shù)字。
“大人,周圍的警戒哨都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這是布防圖?!白谝凰闹虚W過各種念頭,一旁有士卒上前稟報,雙手遞過來一張圖紙。
因為宗一水的原因,他率領(lǐng)的這支千人隊在邊軍中雖然實力不是最高的,但素質(zhì)絕對的最好的,至少‘布防圖’這種東西在都重那里是從來都沒有出現(xiàn)過的。
“我知道了,“宗一水打開布防圖掃了一眼,點了點頭,”晚上注意增加暗哨,現(xiàn)在營中空虛,不要給人可趁之機(jī)。“
“是?!皝砣斯笆诸I(lǐng)命而去。
收回目光,宗一水抬眼看向車立他們離開的方向,雙眼微微瞇起,不知又想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