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出發(fā)前,清歡做了能夠引誘野豬的誘餌,用油紙包著,里頭不知放了什么材料,味道相當誘人。
玲瓏一手執(zhí)弩,單手上了樹,耐心十足地等待著。
微風吹拂過林間,她竟能坐在樹上一動不動,氣息仿佛與森林融為一體,連路過的飛鳥都不曾察覺到她的存在。
不知等了多久,灌木叢中終于有了動靜,來了!
帶著野性與嗜血的興奮充斥于狩獵者的眼眸之中,開春了,野豬又將自己吃得膘肥體壯,它似乎正是被樹下的誘餌引誘而來,一到地方,竟迫不及待地低頭狂啃,完全沒有注意到隱匿于林間的冰冷寒光。
一支弩箭破空而來,徑直刺中野豬的一只眼睛,吞了誘餌的野豬想要發(fā)狂,身體卻搖搖晃晃十分沉重,緊接著又是一箭,這一次正中它的咽喉,憑借著求生本能,野豬反復來回的沖撞,玲瓏坐的這棵樹因而簌簌發(fā)抖,落下不少枝葉,但她始終不動如山,冷眼看著野豬做最后的掙扎。
直到確認野豬已死亡,玲瓏才從樹上跳下,她用扎在腰間的繩子將野豬捆了起來,然后頗為苦惱。
這頭野豬少說有個三百斤,她現(xiàn)在的力氣跟普通人一樣,扛是不可能扛動的。
于是她重新攀上大樹,折斷了幾根較為粗壯的樹干,再用藤蔓和較為細軟的枝條編成繩子,做成一副格外簡易的擔架,再把野豬弄上去,這可比徒手拽輕松多了。
等她回到約定地點,了了早挖了滿滿一筐菌子,還不知從哪兒找到了一叢野生木耳。
來時尚且能坐在背簍里,回去就沒這好事兒了。
一大一小下山時必定經(jīng)過村里的地,回家又要穿過大路,野豬藏是肯定藏不住的,被分在最外圍這片地上干活的正好是知青們,其中就有那個穿藏藍褂子的女知青,玲瓏朝她吹了聲口哨。
對方一抬頭,見是玲瓏,剛準備打招呼就看見了她背后擔架上的大野豬,驚得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:“媽呀!這、這是野豬嗎!”
她下鄉(xiāng)不算太久,滿打滿算也才一年整,之前老聽村里人說春天有時候野豬會下山來啃莊稼,但從沒親眼見過,沒想到居然是真的!
玲瓏停下腳步,隔得老遠喊道:“來幫忙!”
她可不想再拉這頭死豬了,累得要命,手心被繩子磨得通紅。
離得近的女知青們紛紛上了田壟,幾個人接過玲瓏手里的繩子,一使勁才發(fā)現(xiàn)這野豬不僅是看起來沉,拉起來更沉,真不知道趙立冬同志是怎么一個人弄下山來的。
這時大隊其它人也都湊了過來,大家圍著野豬一陣驚奇,耿大隊長正在地頭抽煙呢,驀然有人狂奔到他身邊:“大、大、大隊長!知青……知青??!”
大隊長一聽,一個頭兩個大,知青,又是知青,這群城里娃是不是又惹麻煩了?!
“趙知青從山上打了頭野豬下來!”
來人終于一口氣說完了一整句話。
耿大隊長:“???”
他疑心自己是聽錯了,趙知青,他們前進大隊就一個姓趙的知青,看起來白白凈凈斯斯文文,一點不像干活的料,當初他去接人心里還犯嘀咕呢,以為又要大隊補貼了,沒想到人家真有能耐,直接當上拖拉機手了。
但是野豬?趙知青打的?怎么可能!以前野豬下來啃莊稼,村里十好幾個大小伙子一起上都沒能打死,更別說她一個人了。
事實勝于雄辯,大隊長跟著來通知他的人一路小跑到地方,擠進去人群一看,嚯!這比當初下山那頭野豬還大還肥!
他震驚又不敢置信,問玲瓏:“趙知青,這野豬真是你打的?你進深山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