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會?!?/p>
了了回答的過于肯定,連見識過她能耐的清卓都為之不解,“你怎么能這么肯定?那些男人都還能活上個幾十年,女人們在外打拼,男人們教養(yǎng)孩子,誰知道他們會把孩子教成什么樣?有你壓著還好,沒有你,說不定哪一天,一切都會回到從前?!?/p>
想到這個可能性,清卓感到毛骨悚然,她不想回去過去那個世界,她害怕失去了了,一切都會恢復(fù)原狀。
了了說:“那是你們的事,與我無關(guān)?!?/p>
她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,如果需要她存在才能維持女人當權(quán)的現(xiàn)狀,那么這不是她的責任,誰松手誰放權(quán),誰就是罪人。
清卓知道了了并非凡人,大概也猜到她不會永遠留下,所以更要在她還在的時候,將權(quán)力牢牢握在掌心,決不能拱手讓人。
了了并不喜歡被人依賴,她不覺得自己有為她們付出的義務(wù)。已經(jīng)尋回本性的女人不會再次迷失,要如何維系權(quán)力,是她們自己的事。
了了說到做到,她喜歡權(quán)力,但并不沉迷,權(quán)力勾起了她短暫的欲望,當這份欲望被平息,便一文不值。
此后數(shù)年過去,清卓逐漸長大,她發(fā)現(xiàn)一件很奇怪的事,那就是自己重生時約莫是五歲,如今已長到十五歲,海月花與拉合她們面上漸漸有了皺紋,圖雅木拉拉等人則長成了
?
大人的話落入小孩子耳朵里,便成了童言無忌的傷人利器。
凌氏聽了,面上露出難堪之色,了了望著她,冷不丁問道:“女兒沒有兒子好,對嗎?”
“誰說的?”凌氏不假思索地否認,“娘有你就夠了?!?/p>
雖然她這樣說,但了了知道她并不真的這樣想,她還是很想要一個兒子,所以當凌氏伸手想要抱她時,她轉(zhuǎn)身避過,無視了凌氏錯愕的目光。
約莫過了半柱香,老太太院里的下人來傳話,說是要見大奶奶。凌氏一聽便知,小兒口角是假,借機要她主動給夫君納妾是真,一時間真不想去,但婆母如山,哪里能置之不管?傳到外面去,要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她不孝,說不定還會因此影響娘家侄女們的婚事。
就在她準備動身時,了了先一步走到門口回頭,凌氏道:“阿娘是去見你祖母,你就別去了,去了她老人家又要數(shù)落你,萬一你祖父罰你抄書,你怎么辦?”
崔家的小姑娘們大多溫婉貞靜,惟獨大房這個,整日活蹦亂跳爬上爬下的皮,和另外兩房的姐姐妹妹相比,顯得沒規(guī)矩得多,老崔公以軍法治家,最不喜歡這種小輩,常常罰她抄書,老太太倒是好些,不過也更喜歡乖巧嘴甜的其他孫女。
且她有些迷信,覺著正因這個孫女性情霸道,才導致凌氏遲遲懷不上,有這樣個姐姐,哪個弟弟敢來?
了了沒有回話,依舊站在門邊,凌氏是個以夫為天的性子,也說不出嚴厲的話,只得帶著女兒同去。
路上不斷叮囑了了,見了祖父母須得先問安,切不可大聲喧嘩,更不可頂嘴,到時令阿爹夾在中間兩面為難。
了了根本沒往耳朵里聽,她不要凌氏牽,自己跟在凌氏身邊,雖說看著人小腿短,卻也跟得上。
老崔公與老太太住在西跨院,母女倆還沒進門已聽見二房奶奶的哭訴聲,婆子挑起簾子,凌氏悄悄吸了口氣,帶著女兒走進去,先是福身請安,一旁二奶奶還在哭,老崔公與老太太身邊有個哭不停的小姑娘,瞧著十歲出頭,哭得委屈極了,任誰看見不說一聲討人憐。
雖對大兒媳不滿,可凌氏到底出身尊貴,老崔公和顏悅色問道:“今日之事,究竟怎么回事呀?你姐姐說你動手打她,祖父是不是同你說過,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妹,應(yīng)當互幫互助,怎能窩里斗?這要是被人瞧見了,豈不貽笑大方?”
先前趴在老太太腿上哭的小姑娘這會兒突然懂事無比,她抹著眼淚向二老行禮:“都是孫女不好,做姐姐的應(yīng)當讓著妹妹,還請祖父祖母不要怪罪了了?!?/p>
凌氏性子軟和歸軟和,不代表她聽不懂這小姑娘的言外之意,分明是以退為進,要加重二老怒火,到時怕不是要將了了懲罰翻倍。
她連忙解釋道:“了了也是小孩子脾氣,爹娘見諒,這孩子一心護著我,若非是為了我,也不會跟文慧動手,怎么說文慧比她大了五歲,這六歲的小丫頭懂什么呀,就是動了手,那也打不過不是?”
二奶奶一聽,立馬來了勁兒:“打不過?怎么就打不過了?大嫂,你這是睜眼說瞎話,你看我家文慧這臉上的傷!好好個姑娘家,以后要是留了疤,可還怎么嫁人喲!了了這丫頭年紀是不大,心腸卻忒壞,哪有打人專往臉上打的?!”
這也是令老崔公及老太太反感的地方,小姐妹之間拌嘴難免,可這動手打架,還專朝臉上招呼,很難不讓人多想,是不是凌氏教的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