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景勸道:“小師妹,先不說此事是否真乃師尊所為,
即便他做了,也仍舊是我們的師尊,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,你怎能如此不顧舊情?”
了了不接他的話茬,反問:“太離若念舊情,為何還對師姐狠下殺手?”
究竟是誰不講舊情?
真儀怒道:“太離行兇在先,你們卻非要為他說話,這是什么道理?不先提他的錯,反倒指責(zé)了了,少在這里轉(zhuǎn)移話題!太離殺師姐在先,對我不軌在后,憑什么要別人體諒?”
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嘀咕:“看你這活蹦亂跳跟個沒事兒人一樣,該不會是在誣陷太離仙君吧?哪有被欺負的女孩像你這樣兇?!?/p>
一句話成功將真儀的怒火挑到頂點,可恨她修煉時日不久,否則叫她知道是何人所說,定要讓其付出代價!
誰知人群中迅速傳來一聲尖叫,一名男修拼命伸手去摳凍住口舌的堅冰,眨眼間舌頭便被凍壞,凸出的眼球充滿恐懼,下半張臉已徹底麻木,再叫不出聲。
“了了!”
玉書一看便知是了了所為,“不要傷害同門!”
了了很不懂,他們?yōu)楹慰偸窍矚g命令她,她并沒有聽玉書的話,而是很疑惑地歪了歪腦袋,她的眼睛黑白分明,不見一絲渾濁,因此當(dāng)她盯著人看時,總令人感到自慚形穢。
“他的嘴巴不會好好說話,留著有什么用?”
真儀知道這就是那個背地里嚼舌根子的,她怒道:“他說我誣陷太離,說我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!難道是我自己跑到太離洞府去的嗎?憑什么被欺負了我就要哭?我偏不哭!誰敢欺負我,我就十倍百倍的報復(fù)回去!我再也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忍氣吞聲了!”
她心中原本對兩位師兄都抱有歉意,曾經(jīng)自己愛慕太離,而兩位師兄對自己也暗自傾心,真儀不是不知道,只是不能回應(yīng),但現(xiàn)在她突然覺得——那又怎么樣呢?
他們喜歡她,她不回應(yīng)就應(yīng)該心懷愧疚?了了也說了,在自己死后,大師兄小師兄最終都結(jié)了道侶,所以他們是死是活是喜是怒,關(guān)她什么事?同為太離的徒弟,元景玉書要什么有什么,厲害的功法、珍貴的兵刃、防身的法器……而她和師姐,她們倆又有什么?
一個待在山上負責(zé)衣食住行之類的瑣事,一個連修煉都沒資格只能乖乖做容器……師兄們輕聲細語,從山下帶來胭脂水粉跟幾件裙子,這樣的小恩小惠,就能將她們那淺顯的眼皮子填滿……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么?
真儀真是氣極了,她質(zhì)問玉書:“太離對師姐下毒手,你怎地不去勸他別傷害同門?這人對我言語羞辱踐踏尊嚴,你怎地不生氣?你就知要求了了忍讓,憑什么忍,憑什么讓?”
了了跟真儀相處十年,頭一回見她氣成這樣,甚至一邊罵一邊哭,這讓了了感到不解,說這些有什么用呢,弱者再怎樣表示不滿,強者都不會在意,頂多是做得太過分時,隨意給個三瓜兩棗堵堵弱者的嘴,事后該怎樣還是怎樣。
就像魔王宿錦及掌門真人,他們在了了面前無能狂怒,了了也從不會聽。
事情鬧到這地步,一心想著真儀的太離仙君總算察覺到問題所在,他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真儀不是真正的真儀,他記憶中的真儀永遠安靜而乖巧,無論他去到哪里,只要回頭就總是能夠看見她,她是他心中最隱蔽也最無法割舍的牽掛,可恨直到失去她之后他才明白。
了了對掌門真人說:“我可以先不殺太離?!?/p>
沒等掌門真人松口氣,幾道尖銳冰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刺入太離紫宮、氣海、天府等幾處大穴,其出手之快之狠,令掌門真人及其他幾位仙君阻攔不及!
她的確是沒有殺太離,可此舉與廢他靈臺有何區(qū)別?令一位修士修為盡失,不如殺了他干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