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淵無言。
元朔帝自顧自說:“皇孫太幼了,與其留在西北當作象征,不如讓他回京師學習,向你學習,向太子學習;”
“西北封地,就先留著吧,若他長大有能耐就去繼任,沒能耐,作個世襲遞減的親王也好過害了他?!?/p>
“朕怕是看不到他成長起來,牧之,你是他的舅父,以后要多多教導、看顧他啊,隴王還在時常??湟悖胬湫陌?,雖然不說,這輩子最佩服的卻是你。”
林淵臉上悲切,低下了頭,肩膀微微顫抖。
“臣謹記……”
“陛下一定保重龍體,國家不能沒有陛下,皇孫也不能沒有祖父……”
元朔帝嘆笑灑脫,“你呢,修為越來越高了,何時給朕再生一個皇外孫?”
林淵情緒一滯,臉色訕訕起來。
“……盡人事,聽天命。”
元朔帝不置可否,輕輕敲了敲桌案,“你還年輕,未嘗不可以?!?/p>
“朕想在故去之前看到皇外孫子?!?/p>
林淵琢磨一會兒,只好應下。
閑話結束,元朔帝又繼續(xù)問起西北經都府的文武班底。
藩王不在,文武都需得有能鎮(zhèn)住之人。
“如今朝儀熱鬧,推選之人不計其數(shù),你多次前往西北,又在司隸府磨礪多時,可有合適之人舉薦?”
這個問題不好回答,有安插自己人的嫌疑,林淵先問熱議中有哪些人。
得知被力薦的是西北行軍司馬陳白象,以及已經將‘代’字去了的龜茲都護劉破奴;現(xiàn)云城守備李光鬢,東線大將田單。
林淵有的奇怪,怎么沒有上林祭酒李宣鎮(zhèn)。
當初與后者一同覆滅墨陽山后,后者就留在了西北。
“李祭酒并不任職西北,只掛一幕僚身份?!痹返鬯妓饕粫?,緩緩道。
“李祭酒閑散慣了,或不愿意擔任主官。”
元朔帝也像是剛想起這個人,有些遲疑。
林淵道:“李祭酒是文壇前輩,又是儒修中少有的上三境,還是太子太師,臣認為若他出任西北經都府文臣之首,不會有太大質疑,聯(lián)絡京師也方便?!?/p>
上林正祭酒是虛銜一品太師,李祭酒作為副祭酒,是從一品太子太師,地位極高。
這種虛銜可以同時授予多人,不過廟堂官員一般都是死后追謚的榮耀,修煉到上三境的頂級儒修是少有可以破例的。
元朔帝陷入了沉思,“朕再思量思量。”
林淵一番話忽讓他想起可以讓那群淡泊名利的老家伙出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