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雨（第2頁）

等到云茵終于無奈地收起手機，站在門口猶豫不前時。裴意的聲音從后方傳來，聲音不高，卻極具穿透力，像一顆不動聲色落下的釘子：

“老師，下這么大雨，你真要回去??？”

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漫不經(jīng)心的笑意，又像某種若即若離的誘哄。那一聲“老師”叫得懶洋洋的，尾音微微勾起，像是輕輕撥動了一根看不見的弦。云茵被這聲調(diào)喚得一怔，抬頭望過去，只見他半倚在昏黃燈影中，眉眼干凈漂亮，像個帶著鈍刀子笑意的少年狐貍。

她沒接話，腳步像是釘在原地。

“老師你怕我吃了你嗎？”裴意懶懶地靠在樓梯口，身子斜斜的，像只慵懶卻眼神犀利的貓，手指還把玩著那副沒戴上的耳機。話出口的時候帶著一點笑，尾音故意拖長，半真半假，帶點調(diào)侃，又有點故意試探。

云茵站在樓梯下，正準備拿起放在玄關的傘，聽見這句，手指頓了一下，還是咬牙拿起傘沖了出去。

云茵剛推開門，一陣風裹著暴雨的涼意灌進屋里。裴意正倚在沙發(fā)上玩手機，聽見動靜懶懶抬頭，眼前一滯。

她回來了。

shi透的傘被她丟在門邊，水珠順著指尖滑落，滴在玄關的木地板上。穿著黑色棉質(zhì)襯衫，本就合身，此刻被水浸透，薄薄一層像皮膚的延續(xù)，xiong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，貼合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。曲線從鎖骨、xiong骨，一路向下延展，收束在細瘦的腰線上。她的身體細長、線條清晰，那些平日被衣物遮掩的棱線——xiong、腰、臀、大腿、腳踝——此刻都在雨水的勾勒下，有了清晰而朦朧的存在感。

裴意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她，眼神在這一瞬間有些迷離。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，臉頰迅速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。那雙清澈的眸子里，混雜著一絲驚訝，一絲遲疑，還有隱隱約約的心跳加速。

老師平時穿得那么嚴實，說話也一絲不茍，哪里有現(xiàn)在這樣……這樣活生生地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。不是那個字正腔圓的影子，而是個有溫度、會shi透、身體柔軟的……女人。

裴意的視線在她的曲線上停留良久，漸漸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包圍——既想繼續(xù)看，又怕被發(fā)現(xiàn)；既想靠近，又怕自己做錯什么。他低頭輕咬唇角，面頰的紅暈愈發(fā)濃烈，心跳幾乎要跳出xiong口。

云茵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，似乎察覺了什么，卻沒有說什么，眼神依舊冷靜淡然，仿佛外界的風雨都與她無關。

裴意眨了一下眼，動作像是被什么燙了一下。手里的手機被他握緊，又慢慢放下。

他沒出聲，只是盯著她看，一瞬不瞬。

少年心里突然就有些躁。

那是一種陌生又難堪的感覺。他想移開眼，卻又有點舍不得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，只覺得眼前的畫面像是踩中了他意識深處某個開關。羞恥、心跳加速、好奇、控制不住的想象——全都在他眼底翻涌。

“反正車也沒了，就……先留一晚上唄?！彼首鬏p松地聳了聳肩，眼神卻沒從她背上挪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