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皮驛!
眾人自然看到了陳靖之手指所在的地方。
不過,一個區(qū)區(qū)鎮(zhèn)堡之地,能夠左右遼東戰(zhàn)場?
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,紙上談兵了。
就連不以知兵擅長的方從哲,此刻也是面露狐疑之色,開口道:“虎皮驛,距離沈陽城多遠?”
“二百七十里!”陳靖之微微頷首:“快馬疾馳,一個時辰可到?!?/p>
“距離遼陽城呢?”此次,是劉一璟開口。
“六百三十里,”陳靖之沒有絲毫頓挫,直接道:“快馬疾馳,不過三個時辰。”
“那么,虎皮驛能容納多少兵力?若是戰(zhàn)事一起,可牽制多少敵軍?”葉向高微微皺眉道。
“精銳兵馬,一萬余人,若是和沈陽城守軍配合作戰(zhàn),則倍數(shù)之敵,不在話下。”所有的話,從陳靖之嘴里說出來,都好似易如反掌,無絲毫問題。
但是
那可是遼東啊,
讓大明朝無數(shù)名臣良將葬身所在,
讓大明朝數(shù)十萬精銳盡數(shù)埋沒的帝國墳場啊。
“陳愛卿,這些話,都是你一家之言,”萬歷御極天下近五十年,自然不是少年太子那般好糊弄,不是后世那袁崇煥一句五年平遼,便讓崇禎送上全副身家的長于后宮婦人手的小皇帝。
他是真正經(jīng)歷過滅國之戰(zhàn)的皇帝。
他是千古名相張?zhí)赖牡茏樱菙?shù)十年不上朝仍然牢牢掌握朝局的萬歷皇帝。
有些事情,雖在千里之外,但是他看的比大多數(shù)人都清楚。
“朕想聽,更具體的,”萬歷皇帝抿著嘴唇,目光注視著這位剛剛在科爾沁立下汗馬功勞的年輕人:“可有對策?”
“陛下,臣在這里說上一萬遍,也是一句話。”陳靖之抬眸,冷靜直視萬歷皇帝:“非虎皮驛,不能守遼東!”
殿內(nèi)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陳靖之的身上。
“若要理由,那也就只有一個理由,”陳靖之微微側(cè)過頭,看向韓爌,而后再次落在萬歷皇帝身上:“開原,鐵嶺,蒲河,撫順等已經(jīng)全數(shù)被韃子所據(jù),沈陽城乃是孤城一座,若是拼死守城,則不過一個月,城池必破,若是外有援軍,則可有一戰(zhàn)之力?!?/p>
“說這么多,還不是趙括之語?”劉一璟冷笑一聲,就要繼續(xù)開口。
“陛下!”韓爌知道陳靖之方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。
遼東戰(zhàn)事危急,不能在這里再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了。
要盡快,盡快按照熊廷弼的部署,先行支援遼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