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遼陽城如今哪里還能分兵出去伏擊韃子的?
能夠堅守城池不丟就已經(jīng)是萬幸。
也是如今最重要的目標(biāo)了。
“若是有一股兵馬,不用多,三千精銳騎兵足夠!”王化貞煞有介事的,先是伸出三根手指,而后再以食指重重的點在黃泥洼所在的位置:“提前埋伏在此,則在韃子攻城正酣的時候,從背后突然殺出!你覺得會發(fā)生什么?”
“戰(zhàn)局將瞬間逆轉(zhuǎn)!”不等祖大壽回話,王化貞便自顧自的搶先開口,說到激動處,口水四處噴濺,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:“不,不是逆轉(zhuǎn),當(dāng)是大捷,大捷??!”
“大人,末將先不問我們從哪里抽調(diào)三千精銳騎兵用作伏擊,”祖大壽深吸一口氣,神色已經(jīng)有些悲哀起來:“最關(guān)鍵的,如今遼陽城四周都是韃子的斥候探馬,遼陽城的任何風(fēng)吹草動,韃子都可以第一時間探知的,我們根本無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,將這么大批的部隊,送到此處”
“誰說要遼陽城派兵?”王化貞露出一種狐疑的神色,同時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祖大壽:“本官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!”
“那大人的意思是?”祖大壽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,他好像猜到面前這個蠢貨要做什么了。
“沈陽城??!沈陽城不是有兵嗎?”王化貞重重的一拍桌案,終于揭曉了謎底:“立刻通知陳靖之派兵,本官要精兵悍將,秘密進(jìn)駐黃泥洼,等待我遼陽城的信號發(fā)出,便一鼓作氣!內(nèi)外夾擊,殺韃子一個措手不及!”
唉
伸手扶住桌案,祖大壽只覺得后腦勺有一股氣血上涌。
“怎么復(fù)宇你有異議?”王化貞皺起眉頭,扶著椅子扶手緩緩坐下。
“大人,以末將粗淺之見,”祖大壽努力斟酌著詞語,半晌才道:“沈陽城兵馬不到萬不得已,不能輕動!”
“嗯?這是為何?”王化貞眸中已經(jīng)有了一絲不悅:“你昨日還說沈陽城兵馬,必要時候,當(dāng)馳援遼陽城而且當(dāng)初他陳靖之能率兵千里疾馳救援沈陽城,他熊廷弼能強行發(fā)兵,迫使遼陽城出兵救援沈陽城,如今角色互換,怎么就不行了呢?”
“大人,此時彼一時,如今韃子有六十余牛錄進(jìn)逼遼陽城,”祖大壽耐心的解釋道:“那么,末將斗膽問一句,韃子其余的騎兵,去了哪里?”
聽到祖大壽的話,王化貞目光落在地圖上,仔細(xì)端詳了一會才道:“難道,難道是在圍困沈陽城了?”
“圍困沈陽城是其一,最有可能的,是在這里”祖大壽伸手,點在了地圖上的一處:“只要韃子派兵駐扎在奉集堡所在,不用浪費一兵一卒,那么沈陽城的兵馬,就決計不能出動救援了?!?/p>
“這這這那這如何是好?”聽到祖大壽的分析,王化貞立刻神色大變,冷汗直接順著臉頰淌了下來,喃喃自語道:“難道這遼陽城,竟成為我的葬身之所在了嗎?”
“大人,陳將軍的信上說的很明白,”祖大壽嘗試安撫著王化貞:“只要遼陽城堅守一個月時間,不,只需要半個月時間,則韃子必退,沈陽之圍自解!”
“半個月?”王化貞望著祖大壽,臉上只剩下惶然和無助,哪里有半點數(shù)省經(jīng)略的沉穩(wěn)氣度。
“半個月!”祖大壽點頭。
“你且去,你且去,”王化貞有些惶然的坐在椅子上:“外城守御之事,全權(quán)交予將軍!若有事,萬萬先行通報于本官!”
“末將遵命”將不耐深深藏入眼底,祖大壽躬身一拜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房中,只剩下王化貞失魂落魄地端坐著。
“不!”半晌之后,王化貞豁然起身:“不能坐以待斃!”
“需要立刻去信朝廷,將遼東事匯報上去!”王化貞在桌子上后面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了數(shù)圈,終于打定主意:“陳靖之擁兵不前,坐視遼陽城被圍!若是城破,非某之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