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竟然沒有任何的停頓,陸遠就聽到少蘅斬釘截鐵的回答。
“不夠!”
少蘅看著陸淵和姜蕓。
“你們的意思我聽懂了,你們想說舍不得我,想讓我放棄去修行。那我問你們,你們這話有沒有對陸少嘉和陸少荊,甚至是江云絳說?”
那幾人目光錯愕后開始躲閃。
答案顯而易見。
少蘅看向姜蕓,單刀直入:“侯夫人,你有兩兒一女,兩個兒子去修行一走了之,你舍不得阻礙他們。侯府中卻還有庶子。你需要同盟,所以就終于想到我了?!?/p>
三十七天,她也曾期待過父母將自己找回去,說說軟話。
但當真的來臨,期待成真,少蘅卻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覺得諷刺又荒謬。
好得不純粹,壞得不徹底,溫情的蜜糖包裹著利益的苦澀滋味。
少蘅得到的就是這樣‘不足夠的愛’。
就像一層束縛手腳的蠟,她就活該困在里面痛苦煎熬,像只小蟲一樣來回掙扎?
可憑什么???
她不要!
少蘅面龐歸于平靜,但其下隱藏的歇斯底里已呼之欲出。
一時凝住的氣氛,像夏日暴雨前那沉悶粘濕的空氣,無孔不入地包裹著在場的幾人。
“你問我還不夠嗎,怎么能夠!哪怕我的天分勝過陸少嘉和陸少荊百千倍。但是你們還是把他們當成首位,給他們的是駿馬、刀槍、本領(lǐng)和前程?!?/p>
“偏疼我?珍寶好物?對啊,你們給我佳肴、華服、珠寶……真好啊,這樣的寵愛,給我是這樣淺薄、脆弱、可以被隨時收回的寵愛。”
“我不是沒有向你們要求過權(quán)力,是你們沒有給我!你現(xiàn)在怎么好意思在這里腆著臉,說還不夠嗎?那我再最后告訴你們一次?!?/p>
“不夠,一點都不夠!”
在少蘅的眼中,血緣從來不是原諒一切的借口,而是往她怒火上澆去的燃油!
從始至終,被趕出侯府后,少蘅最恨的并不是江云絳和徒有婚約之名的未婚夫,那算什么東西?
少蘅最恨的是她的父母,她的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