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瑟蘭也把她忘記了。
不,不是忘記。
唐柔忽然感到一陣恐懼。
她匆匆掛了電話,來到浴室。
人魚聽到她的動靜掀起眼皮,安靜地看著她,一雙眸子清澈見底。
“你還記得,那天虐待你的人嗎?”唐柔蹲在他面前,輕聲問,“就是在你身上留下這些傷痕的人?”
人魚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搖頭。
唐柔徹底愣住。
為什么沒有人記得她?
就仿佛她的存在像鉛筆寫下的文字,被輕輕一擦,全部抹掉,了無痕跡。
她憑空消失了,關(guān)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了,基地系統(tǒng)里沒有她的名字,阿瑟蘭不記得她,人魚不記得她。
這個世界上竟然沒有人再記得秦莉這個人。
“那你還記得你這些傷……?”
可下一秒,唐柔的話音戛然而止,表情有些空洞。
秦莉,是誰?
誰?
……
想要讓一個人消失,很難嗎?
很難,無論是法律意義,還是社會意義上,都很難。
每一個人都不是孤島,他們腳下的根系縱橫,盤根接錯。
想要讓一個人消失,很難嗎?
不難。
很容易。
。
唐柔睜著眼睛走了一個短暫的神,再回過神來,是計時器發(fā)出了提醒聲。
人魚泡藥浴的時間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