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庫大人,出大事了。”林沖跑來,神情緊張地湊到姬眉秋耳邊:“庫司虧空極大,都察院中丞大人都被驚動了?!?/p>
在庫司內(nèi)部,大家管郎中叫司庫,以前的司庫,就由潘加代理。
“走,去簽押房?!睅焖居刑澘?,這可不是小事。請來都察院,也是姬眉秋的主意。以前的官員更替,沒有這樣的先例,并且是繼任主動要求。只是在姬眉秋的腦海深處有一個叫“審計”的詞,覺得這樣做,對自己有利。
進(jìn)入簽押房,姬眉秋看到都察院御史中丞的臉,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,姬眉秋知道事情大條了。
“中丞大人,需要我做什么?”對于帝國的官場規(guī)則,姬眉秋仍然陌生。都察院進(jìn)入庫司后,姬眉秋基本沒有過問,全部精力放在修煉與侯府的安排上。
“侯爺,捅破天的事情呀,我們馬上起草條陳吧。”御史的條陳可以直達(dá)天聽,只是庫司郎中是新來的,都察院御史中丞不能不讓姬眉秋知曉內(nèi)情,便直接上奏。
姬眉秋與并肩王打擂臺的事,像一陣風(fēng)似的吹遍了大宋帝國的官場。膽敢與囂張跋扈的并肩王對著干,誰還敢小瞧僅僅是從五品的姬眉秋。
都察院的御史中丞是從三品,與從五品的郎zhonggong同起草奏折,好像不合體例,但姬眉秋是冠軍侯,什么都能說得過去。
姬眉秋冷靜地說:“大人,我還需要清楚事情的始末,是否勞煩您……”
都察院御史中丞瞪了林沖一眼,這些事情,林沖完全清楚,林沖應(yīng)該稟告姬眉秋呀,害得都察院的中丞出丑,御史中丞能高興嗎。
“經(jīng)查,庫司的問題有三:其一、賬目混亂;其二、手續(xù)不齊;其三、賬實不符。初步查明,庫司虧空玄鐵近兩萬斤、虧空糧草近十萬擔(dān),近五百架破甲駑、五千支破甲箭不知去向?!?/p>
姬眉秋倒吸口涼氣,如果沒有都察院查實,自己冒失地接過庫司,這筆虧空必定算在自己頭上,御史的唾沫,能將自己淹死。
“準(zhǔn)確無誤?”姬眉秋皺著眉頭問道。
“大數(shù)不會錯,精確的數(shù)字,有待進(jìn)一步核查。”
“不要起草條陳了,我們進(jìn)宮吧?”姬眉秋斷然道。
“現(xiàn)在?快到晚膳時間了,不經(jīng)宣召貿(mào)然求見,大帝會砍了我們的腦袋?!眱H僅是庫司虧空,算不得大事,直接面圣不符合流程,御史中丞質(zhì)疑道。
“泄露了消息,你的腦袋才不保呢。”姬眉秋回過頭,嚴(yán)厲地對林沖說:“關(guān)閉庫司,許進(jìn)不許出,走脫一人,拿你的腦袋去見大帝?!?/p>
對于帝室內(nèi)部最核心的機密,姬眉秋多少知道一些,聯(lián)想到草料場縱火案中并肩王親自出手,姬眉秋當(dāng)即明悟:庫司的問題,恐怕與并肩王脫不了干系。
但凡牽涉到并肩王,事情鐵定不小,姬眉秋不敢大意。
“司庫放心,這里交給我了?!绷譀_果斷地答道。
都察院御史中丞忐忑地跟在姬眉秋身后,沒想到進(jìn)廣德門時,內(nèi)衛(wèi)查都不查,直接就讓他們進(jìn)去,都察院御史中丞才稍稍心安。
姬眉秋問也不問,直接就往勤政殿闖,大帝果然在用餐,嚇得都察院御史中丞臉色慘白。
“眉秋來了,還沒吃飯吧,快坐下。”大帝看都不看都察院御史中丞,馬上招呼姬眉秋。姬眉秋也不客氣,拉著都察院御史中丞就坐在飯桌前。
這頓晚餐,都察院御史中丞吃得太別扭了,偷偷瞟了瞟姬眉秋,這小子,就像在家里一樣,與大帝直接搶烤肉。沒有王重陽與岳飛在旁邊,姬眉秋放肆很多。
“吃飽了,你們可以說事了?!贝蟮鄣纳袂?,仍然是非常萎頓,可趙匡胤眼中流露的興奮,根本就看不出身體有問題。
將姬眉秋安排到兵部庫司,趙匡胤并非無的放矢。只是姬眉秋任職庫司才多少天的時間,竟然查出了庫司的問題,趙匡胤能不開心。
“大人,問題是你查出來的,你說得清楚些。”都察院御史中丞聽了姬眉秋的話,直翻白眼:這是君臣應(yīng)對?簡直是拉家常。
都察院御史中丞很快鎮(zhèn)靜下來,理清頭緒,將都察院發(fā)現(xiàn)的問題,和盤托出。
趙匡胤聽完,沒有半點情緒波動,卻立馬表態(tài):“大膽查吧,不要有顧慮。給你們一道禁令,都察院沒有撤出之前,有誰膽敢闖入庫司,可先斬后奏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