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駛向熟悉的林間小道,宋懷玉困乏地靠在角落連打了好些個呵欠。
“明明昨晚睡得挺早的,怎么會這么累?”
她在肩上捶捶打打,四肢酸得厲害,尤其大腿根那兒,酸得像她劇烈運動了整晚。
“果然還是沒法兒適應宮里的床”
宋懷玉實在是困得不行,干脆將上半身倒在鋪設軟墊的長椅上小寐,雖然馬車顛簸,但她也確實是困乏至極,不多會兒馬車里就響起她均勻綿長的呼吸聲。
“陛下今日瞧著心情極好?!?/p>
孟承霖守在宋清風身側(cè),發(fā)現(xiàn)她從早至今,乃至下了朝后,嘴角總是上揚著,眸中笑意深達眼底,不似平常面對那些朝堂百官時,眼中笑意孰真孰假,一眼便知。
宋清風聞言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,稍稍收斂了幾分笑意,撐著下巴眺望湖中漣漪:“得了趣事,自是開心?!?/p>
她紅艷的薄唇彎起愉悅的弧度,孟承霖卻垂下眼簾,隱起神色中的落寞。
當年母親送他進宮,想要靠他討得陛下歡心,屆時他榮得盛寵的話,可以向陛下求得母親晉升官職,如今幾年過去了,期間母親因卷入私鑄銅幣一事被下大獄,自己想了許多法子都沒有辦法將母親從獄中撈出來,其中便包括了自己最為不齒的下藥,企圖用一夜春情來討得她的歡心,好將母親救出來。
可那日,她即便被下了藥,也抵死不碰他,生生泡了整晚的冰水減退藥效
多年以來她未曾碰過自己一回,想來陛下也許真的不愛男子
孟承霖回憶起前日經(jīng)過寧安宮時,無意瞥見半開的窗欞里,貴為女帝的她竟?jié)M目柔情地為那位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宋姑娘綰發(fā),那神情,是他未曾見過的深情溫柔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宋清風打斷他,朝他望了眼。
“沒在想什么,陛下?!?/p>
孟承霖搖頭。
“快到中秋了,想你也許久未與家人見面了,屆時朕許你三日歸家探親?!?/p>
宋清風落下最后一枚黑子,起身理理裙衫,湖面秋風穿亭而過,孟承霖鼻尖微微翕張,被風中源自她身上的馥郁花香勾動心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