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遠焦急的心態(tài)都被程一清看在眼中,他終于開始相信賀遠了。
尤其現(xiàn)在賀遠緊張焦躁的表現(xiàn),確實符合某些國府尤其是軍統(tǒng)人的特征。
他一把將躥向左邊街口的賀遠拉了回來。
賀遠疑惑地看他。
“左右街也該封了,這么走根本逃不出去,跟我來。”程一清淡淡一笑,帶頭走了十幾米,鉆進一個小胡同。
原來附近就有一個紅黨的安全屋。
這也是程一清把和方子民見面的地點放在這里的原因。
以程一清的經(jīng)驗和對方子民的了解,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方子民陷敵叛國。
不過他不是我黨同志,不算叛徒,又是義父獨子,程一清沒打算殺他,只是準(zhǔn)備利用他逃出險地。
那一卷燒掉的紙真的就只是紙,程一清的計劃是讓敵人以為他毀掉了重要文件,接下來自己或死或逃,敵人的注意力應(yīng)該都不會在老四海上了。在敵人眼中,自己或者情報才是最重要的東西。
那時候再想辦法,把藏起來的資金送出去。
隱蔽戰(zhàn)線的人,一直都是以人身安全為第一位的,活著才能潛伏,才能獲取情報。
程一清當(dāng)然也不想死,但是他暴露的那一天,知道被時刻監(jiān)視著,逃不掉了,秘密工作已經(jīng)發(fā)揮不了價值,才起了拼死也要轉(zhuǎn)移資金的心。
方子民這次算是個機會,是唯一趁著敵人措手不及,又怕打草驚蛇,不敢跟上來太多人,才有逃走的可能,所以他不計后果祭出最后的安全屋。
即使如此,沒有賀遠他也算徹底失敗。
兩人躲進安全屋的夾壁層,警察進來搜查也沒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“現(xiàn)在可以說說了吧?你是怎么出現(xiàn)在墻頭上的。”
警察走后,程一清處理了傷口,遞給賀遠一塊干巴巴的餅子,邊啃邊問。
“我從山本榮治的日本情人那里逼問出來的,她說浪人組織盯上了老四海飯店。我在老四海附近觀察了兩天,才有了大概的判斷?!?/p>
坐在安全屋里,安全感爆棚,賀遠的心思終于平靜下來,說話也正常了許多。
“你能幫助紅黨人,真讓人感動!兩黨合作抗日,真正執(zhí)行的人不多啊?!?/p>
程一清感慨。
“其實,我一直是心向紅黨,只不過沒有接近的渠道,后來加入軍統(tǒng),也是為了抗日?!辟R遠真誠地說。
“你觀察了兩天,有什么了解?”程一清笑道。
“我在墻頭看到,你箱子里有顆圓瓜手榴彈,所以你真實的目的,是想把情報帶出去,帶不出去就燒掉或者炸掉,是嗎?”
程一清微笑不語,并沒有解釋。
到了晚上,戒嚴警報似乎解除了,不過為了安全起見,二人還是沒有出去。
在安全屋睡了一晚,第二天出門轉(zhuǎn)轉(zhuǎn),從別人交談中聽出檢查卡撤銷,沒人搜身檢查了,二人才出了安全屋。
“老程,我要去天津,轉(zhuǎn)路回重慶了,我住的地方也是一個安全屋,需要的話我?guī)闳タ纯?,以后你也多一個落腳點?!辟R遠對程一清說。
“你那個老四海,再也別回去了,你已經(jīng)徹底暴露,回去就是送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