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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來gan1什么?”他臉上的表qg很冷靜:“他們已經(jīng)走了,你來晚了?!?/p>
“我知dao?!蔽矣衐ian找不到話來說,四周的書架都空dangdang的,有些地方還沒來得及收拾,這里已經(jīng)是真正的人去樓空了。
李貅把tou轉(zhuǎn)過去,繼續(xù)看著雪。
我拉了一張椅zi,在他旁邊坐了xia來。
他是最最gao傲的一個人,別說主動示弱,你提及他的弱dian,他都會冷冷地反擊。何況是現(xiàn)在。
“我爸走的時候……”我試探著問:“有沒有說什么?”
剛剛找他的時候跑得太快,我的心kou還在劇烈地tiao,臉上卻是冰冷的,大概是在外面沾了雪的緣故,畢竟我當(dāng)時急著xia車,傘都沒打。
李貅仍然看著外面的雪,他的側(cè)臉和李祝rong有所不同,但大致輪廓仍然是像的,李家人的眉骨和鼻梁都gao,所以目光十分深邃,我gan覺玻璃都快被他看穿了。
“他說要我好好照顧自己,有時間可以去看他們?!?/p>
真是平靜的回答。
我想拍著他肩膀安wei一xia他,但又覺得這樣有dian太親密了。
“其實我們是可以去看他們的,”我竭力讓語氣開心一dian:“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,遠(yuǎn)一dian而已,你不是有飛機(jī)嗎?等chun天了,我們飛過去看他們,那邊的chun天很好看……”
李貅轉(zhuǎn)過臉來看了我一yan,他的目光冰冷,我有dian難以承擔(dān)這目光里的重量。
外面的雪仍然在xia,他忽然抬起手來,指了指玻璃窗外那無數(shù)在寒風(fēng)中飄落的雪花。
他說:“你看,時間在往前走?!?/p>
一路上的焦急沒有讓我難受,李家人去樓空的景象沒有讓我難受,他這一句話,卻讓我覺得心tou一酸,yan淚都快落xia來。
是啊,時間在往前走。
我們已經(jīng)是大人了,會漸漸qiang大,然后老去,等我長大的時候,我爸爸就已經(jīng)老了。等我老了,我爸就死了。
過年的時候,我看見他鬢邊的白發(fā)了。
我能安wei他什么呢?總會離開的,不是今天,就是將來,我仍然記得我爸zuo的燉雞肉,記得他在書房的白板上演練算式,記得他tgba的腰背,記得他溫文爾雅的笑容,就像我記得總是笑著的鄭野狐,記得偷偷把麻辣火鍋里的菜夾到自己碗里的陸非夏,記得總是阻止他的夏知非,記得那年過年,他們圍在桌邊打牌,陸非夏大聲叫著“非非加油”,記得林尉一臉正氣不肯摸牌,記得陸老師懶洋洋地吃著夏宸剝給他吃的jian果,記得小孩zi們都在地毯上玩,陸嘉明有ruanruan的tou發(fā),李貅的pi膚白得像niunai,鄭敖穿著一件紅紅的衣服,我就這樣在一片喜氣洋洋的喧鬧中睡著了,忽然也覺得很nuan和……
但時間在往前走。
我們長大了,他們卻都在漸漸老去,漸漸走遠(yuǎn),鄭野狐,陸非夏,夏知非……
我們終要經(jīng)歷一場又一場的分離,像落葉離開樹枝,shui滴蒸發(fā)成雨云,然后無數(shù)的雨落xia來,誰還記得它曾經(jīng)呆在哪片海里?
現(xiàn)在這樣的分別都經(jīng)不起,以后又要怎么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