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這也不過是我人生中的六年而已。
我想過周硯南會四處找我,但我沒想到他會來得這么快。
更沒想到他能找到這里。
在馬爾代夫度假后,我徹底愛上了海邊的生活。
于是就在南法隨便找了一個人流不多的小城,開了一家咖啡館。
他找過來的時候,風塵仆仆,臉上的情緒十分復雜。
失而復得的狂喜,不知如何開口的迷茫,但更多的是愧疚吧。
站在門口,身子顫得離開。
甚至連踏進門的勇氣都沒有。
我沒動。
只是面無表情地攪著杯子里的咖啡,手指無節(jié)奏地敲擊著桌面。
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。
周硯南鼓足勇氣走進來,想拉住我,卻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。
我起身。
他終于緩過勁,這次終于扯住了我的衣角。
他顫著唇,嘴里的話幾近破碎。
“青梔,我終于找到你了?!?/p>
“是我對不起你,你罵我?guī)拙涑龀鰵夂貌缓?,或者干脆動手打我,就是不要這樣不理我,無視我。就好像,我是個透明人。”
見我無動于衷,他情緒有些崩潰。
“你都消失幾個月了,這么久了,再大的事也該消化得差不多了?!?/p>
“這么多年的感情,難道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?”
我微微一笑。
端起手里的咖啡杯就朝他劈頭蓋臉砸過去。
滾燙的液體流過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,鋒利的瓷片劃破他側臉,留下一道刺眼的紅色血跡。
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敢躲。
打得累了。
我坐回到吧臺上。
他擦了擦臉,跪在我面前,語氣唯唯諾諾。
“這樣,你總開心了,要是還不夠,再砸十杯,一百杯都行,只要你原諒我?!薄扒鄺d,我真的離不開你?!?/p>
“你消失的這段時間,我如同行尸走肉,快被失去的恐懼折磨瘋了。”
他身形消瘦,一向合身的西裝都顯得有些空蕩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