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姒卻道:“怎么不會?你不愿犧牲我,從而掀起戰(zhàn)爭,讓不知多少將士埋骨戰(zhàn)場,多少家庭破碎,多少父母沒了兒子,多少妻子沒了丈夫,多少兒女沒了父親?!?/p>
“這日后青史上的一筆,全是我的罪,那些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人,全是我背負(fù)的人命?!?/p>
“往后的千年萬世,我便是被釘在恥辱柱上的,禍國殃民,害死不知多少人的罪人?!?/p>
“你說做人怎么就那么難呢,我好好的一個人,一生也沒做下什么錯事,他沈遂嘴巴一張,就將我推上兩國交易之上,以我一身扛起將士百姓?!?/p>
“我認(rèn)了,我便是一生苦,我不認(rèn),就是不忠不義不仁不孝,是天下的罪人?!?/p>
縱然已經(jīng)有了應(yīng)對之策,但崔姒每想起來自己被坑成這樣,心里的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。
真想讓沈遂去死一死啊!
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?!毖嘈写ㄐ幕诺貌恍校B連解釋,“都是沈遂他做錯了事,都是他的錯。”
崔姒轉(zhuǎn)頭看他:“你也認(rèn)為是他的錯?”
燕行川點頭:“自然是他的錯,千錯萬錯,都是他的錯,這本不該答應(yīng)的,南淮王一開口,他就該拒絕的,我們北燕,就沒有犧牲一女子安定社稷的事情?!?/p>
“阿姒你放心,現(xiàn)在知道這件事的沒幾個,我都讓人將嘴巴閉緊,斷然不會傳出去的,也斷然不會讓你擔(dān)了這不好的名聲的?!?/p>
此時此刻,燕行川對沈遂真的是厭惡得不行,真的是一點都不將他這個主上放在眼中。
這天底下有哪個臣子,能越過主上,將主上未來的妻子,將來的王后許出去和親的。
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而且,沈遂哪里做得他的主?哪里做得崔家的主?哪里做得崔姒的主?
他就敢應(yīng)。
他有什么資格答應(yīng)將別人的妻子、別人家的女兒送出去?!
“若是事情傳開了呢?”崔姒問他,“若是沈遂一不做二不休,將事情傳出去,讓天下人來逼迫你逼迫我同意呢?到時候你如何做?”
“你要知曉,到時候我不嫁,便要擔(dān)這一身污名了?”
崔姒微微抬起下巴,眸光確實越來越清冷。
那一雙眼睛,讓燕行川都不敢抬頭直視。
他張了張嘴,好一會兒才道:“我不知我該如何做,阿姒,你要我如何?你要如何我都答應(yīng)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