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禮成!送入洞房!”司儀高喊。
他重新給她蓋上紅蓋頭,看著那雙飽含喜悅、羞澀的剪水秋眸繡金流蘇緩緩遮擋。
宋顏歡,這樣才公平。
……
三年后,謝府張燈結(jié)彩,喜幡招展。
長街車馬粼粼,一眾王侯貴胄皆捧重禮登門,入不了門的也想方設(shè)法扒著門縫送賀禮。
畢竟那位踏碎北疆王庭、殺穿三十萬匈奴鐵騎的“活閻王”謝將軍——謝燕行回來了。
還擄回了北疆一位嬌嬌弱弱的公主。
聽說那公主生得芙蓉面、柳蠻腰,美的讓嬌花都自賤形殘。
謝將軍回京后,鎧甲未卸就進(jìn)宮面圣,請旨賜婚了。
花園涼亭,幾位命婦執(zhí)團(tuán)扇竊語:“這被削了爵位的定北侯府怎么也來了,幾年前他們家為養(yǎng)女,逼死親女兒的事,可是鬧得沸沸揚揚。”
“可不是!,聽說那宋顏歡最后的遺愿是,不宋家鬼,不入傅家墳。
“傅昱珩卻死活不肯,在城郊修了座冰晶宮,用西域香料養(yǎng)著尸身,每日下朝都要抱著睡,最后老首輔實在看不下去,趁他離京賑災(zāi)時,一把火燒了那座冰宮?!?/p>
“這宋顏歡當(dāng)真是命苦……”
“快別說了,傅世子如今權(quán)傾朝野,要是讓他聽到有人議論宋家舊事,還不知道那瘋子會做出什么駭人的事?!?/p>
這些話被春風(fēng),吹入一個少女的耳朵里。
宋顏歡身著一襲碧色羅裙,半倚九曲橋欄桿,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撥弄扇墜流蘇,像在聽?wèi)蚯粯?,無波無瀾。
她也沒想到,她竟然重生在了北疆的公主身上。
但她卻沒有這位公主原先的記憶,幸而她的婢女們只當(dāng)她是被嚇傻了,沒敢多問。
更令她心驚的是,謝燕行在沙漠中初見她時,就紅著眼眶喊她宋顏歡。
她踉蹌著逃跑,他就將她擄上馬,帶回了上京。
宋顏歡想事情的時候,習(xí)慣性拿著扇子輕點水面,看錦鯉驚散又聚。
忽有一縷冷香襲來。
緊接著她的手腕被人扣住。
宋顏歡抬眸就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,只是那眼眸不似往日平淡。
而是凝著三年來無盡的思念與痛苦。
“歡兒……”
宋顏歡心臟驟緊,杏眼微睜,可她很快斂了神色。
她聲音輕緩:“傅世子,怕是醉酒,認(rèn)錯人了?”
話落后,傅昱珩卻將她腕骨攥得更緊,猩紅眼眸死死地盯著她,仿佛要把她看穿。
“你一個從未踏足上京的北疆公主,怎么知道我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