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!蔽夜郧傻攸c點頭。
裴郎不會害我。
既然他發(fā)話,那我應了就是。
大敞的門外,父皇母后瞪著猩紅的眼睛與我對視。
幾個侍衛(wèi)拽著他們雜草似的頭發(fā),把他們僵硬的身體越拖越遠。
阿草也看到了他們,發(fā)出一聲慘叫。
我閉上眼。
不去聽,不去看。
“笨手笨腳,連匹馬都洗不干凈,中原女人就是嬌氣!”
“我們流珠公主五歲時就會騎馬,可是虎皮都剝得!”
流珠的婢女阿格里用打馬鞭狠狠地抽打我的后背。
大婚之后,我連著為流珠洗了十天馬。
中原人不善騎馬,我自小從未接觸過馬匹,更不要說洗馬。
偏偏阿格里帶過來的馬脾氣個頂個的烈,我的左腿腿骨
我趴在地上,三跪九叩后,流珠才終于放過我。
阿草被她臉上得意的笑容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起身后,裴郎掃視著我身上的傷口。
過了許久,他不忍直視般撇過了頭。
“流珠心善,放過了你。”
“馬匹嬌貴,你笨手笨腳,不配服侍?!?/p>
“今日起,不必來馬場了?!?/p>
……
夜里天寒地凍,我抱著小腿疼得直抽氣。
胸口一陣悶痛,喉嚨里隱隱涌上些血氣,被我強行咽下。
如今的宮人,都是裴郎從北疆帶過來的。
他待我冷漠,底下的人有樣學樣,自然也沒人給我這個亡國公主好臉色。
小腿骨斷裂后,太醫(yī)遲遲不肯給我接上。
阿草多次找皇上無果后,我咬咬牙,用那根碧玉簪子換了一次見太醫(yī)的機會。
太醫(yī)拿錢辦事,卻并不用心。我的腿骨接得不好,雨天總會整宿整宿疼得睡不著覺。
那根簪子,是裴郎用父皇打賞的金腰帶換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