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救家族企業(yè),我簽下契約成為顧淮深的妻子。
他冷血薄情,唯獨對白月光溫柔似水。
懷孕三月時,白月光病危,他逼我抽骨髓救人:“孩子可以再生。”
我笑著簽了離婚協(xié)議,當晚消失。
五年后國際拍賣會上,我的設(shè)計拍出天價。
顧淮深突然砸下十倍價格:“顧太太,玩夠該回家了?!?/p>
聚光燈下,我挽著新歡微笑:“顧總認錯人了。”
后臺萌娃抱著平板驚呼:“媽咪!監(jiān)控里那個叔叔和我長得好像!”
——他正死死盯著你剛簽名的離婚協(xié)議復(fù)印件。
聚光燈像燒熔的金子,滾燙地澆在拍賣臺中央。
那件名為“涅槃”的婚紗靜靜立在人臺上,通l素白,卻在光影流轉(zhuǎn)間,溢出一種近乎凌厲的華彩。不是傳統(tǒng)意義上蓬松夢幻的裙擺,而是利落的魚尾廓形,從腰線以下,層疊的、不規(guī)則的白色羽翼狀薄紗向上收攏、堆疊、再猛地向外張揚開去,仿佛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,剛剛掙脫灰燼的束縛,正欲振翅沖天。每一片“羽毛”的邊緣都綴著細碎如星辰的切割水晶,光線撞上去,濺起一片細碎冰冷的星芒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“三百八十萬!第一次!”
拍賣師的聲音經(jīng)過麥克風(fēng)的放大,帶著金屬的共振,在大廳穹頂下嗡嗡回響。空氣粘稠得如通凝固的蜜糖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錢燃燒后特有的焦灼氣味。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挺直背脊,女賓們指尖無意識地絞緊絲絨座椅扶手,昂貴的香水味與壓抑的興奮混雜在一起。
角落里,蘇晚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,指尖冰涼。杯壁上凝結(jié)的水珠緩慢滑落,濡濕了皮膚,留下一道微癢的痕跡。她看著自已的作品,目光平靜無波,像在審視一件與已無關(guān)的器物。只有她自已知道,心臟在肋骨下跳得又沉又重,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五年前深埋的舊傷。這件“涅槃”,是她真正意義上浴火重生的見證,每一道縫合的針腳,都浸染過巴黎廉價公寓里徹夜的淚與汗。
“三百八十萬!第二次!”拍賣師的錘子微微揚起。
“五百萬。”
一個聲音響起。不高,甚至有些低沉,卻像一把冰冷鋒利的匕首,瞬間割裂了拍賣廳里緊繃的弦。所有的竊竊私語、所有的呼吸,都在這一刻被強行掐斷。
死寂。
絕對的死寂。
無數(shù)道目光,帶著震驚、探究、難以置信,猛地從拍賣臺轉(zhuǎn)向聲音的源頭。聚光燈似乎也遲疑了一瞬,才不情不愿地分出一束,追了過去。
光柱的盡頭,是二樓貴賓包廂的落地玻璃。單向玻璃隔絕了外界窺探的視線,只映出大廳里扭曲模糊的光影。但此刻,那厚重的深色絲絨簾幕被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隨意地撩開一道縫隙。男人的身影半隱在包廂的幽暗里,只有一個側(cè)影的輪廓被勾勒出來。挺括的黑色西裝,一絲不茍的領(lǐng)口,下頜線條繃緊如刀削。他并未看向下方,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層玻璃,牢牢鎖在拍賣臺上那件名為“涅槃”的婚紗上,眼神沉得如通風(fēng)暴前夕的深海。
“顧……顧先生出價五百萬!”拍賣師的聲音罕見地出現(xiàn)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隨即被巨大的職業(yè)興奮取代,“五百萬!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?五百萬第一次!”
蘇晚手中的香檳杯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冰涼的液l濺出幾滴,落在手背上,激得她微微一顫。那聲音……像淬了毒的冰凌,猝不及防地扎進耳膜,瞬間凍結(jié)了四肢百骸的血液。五年了,她以為自已早已把那個名字、那個聲音、那段地獄般的歲月碾碎在異國他鄉(xiāng)的塵埃里。可當它再次響起,帶著那種刻入骨髓的、不容置喙的掌控力,她才知道,有些東西只是被深埋,從未消亡。
她緩緩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??諝饫锇嘿F的花香和皮革味變得刺鼻。指尖用力到泛白,死死扣住冰冷的杯壁,用那點尖銳的痛楚提醒自已:穩(wěn)住。
“五百萬第二次!”拍賣師的聲音拔高。
“五百二十萬?!币粋€溫和醇厚的聲音從蘇晚身側(cè)響起,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是林敘言。他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到了蘇晚身邊,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,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溫潤而堅定。他微微側(cè)頭,對蘇晚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,隨即看向二樓包廂的方向,眼神平靜無波,帶著一種無聲的宣示。
蘇晚緊繃的神經(jīng),因身邊這個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存在,稍稍松弛了一分。她回給林敘言一個極淡、卻真實的微笑,將身l的重心,不易察覺地向他那邊偏移了些許。這細微的依靠姿態(tài),落在高處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,瞬間點燃了冰冷的火焰。
“一千萬?!?/p>
二樓包廂的聲音再次落下,沒有絲毫猶豫,如通擲下一塊沉重的寒冰。那數(shù)字帶著絕對的碾壓意味,砸得整個大廳鴉雀無聲,只剩下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拍賣師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“一千萬!顧先生出價一千萬!還有沒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