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防通道的鐵門被撞得“哐當”作響,每一次撞擊都讓金屬門框震顫,鐵銹簌簌往下掉。張魯背著樂樂,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往上爬,樓梯轉(zhuǎn)角的應(yīng)急燈忽明忽暗,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,像墻上爬著的鬼魅。
“快!再快點!”農(nóng)礥的聲音帶著喘息,她一手拎著消防斧,一手扶著欄桿,額角新?lián)Q的紗布又滲出暗紅,顯然是跑動扯裂了傷口。她時不時回頭看一眼,樓梯下方的黑暗里,已經(jīng)能看到幾點幽綠的光——是怪物的眼睛,正順著臺階往上涌。
“它們怎么來得這么快?”張魯喘著粗氣,喉嚨干得像要冒煙。他數(shù)著臺階,已經(jīng)爬到十樓了,雙腿酸得像灌了鉛,每抬一步都要咬牙發(fā)力。背上的樂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,小臉貼在他后頸,滾燙的呼吸帶著孩子特有的奶味,卻讓張魯心里發(fā)緊——這重量既是累贅,也是必須護住的軟肋。
“槍聲引過來的?!鞭r(nóng)礥拐過轉(zhuǎn)角,斧頭柄在墻上磕出火星,“那瘋子開了兩槍,聲音能傳半條街。這些東西對聲音和血腥味最敏感。”她突然停在十二樓的消防通道門口,“就這層!”
張魯跟著停下,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這扇門的鎖芯是壞的,虛掩著有條縫隙。農(nóng)礥推開門,里面是間敞開式辦公室,隔斷玻璃碎了一地,電腦屏幕還亮著,停留在文檔界面,光標還在一閃一閃,像只眨動的眼睛。
“快進來!”農(nóng)礥側(cè)身讓他們進去,自已則守在門口,盯著樓梯下方越來越近的嘶吼聲。
張魯把樂樂放下,小家伙腿一軟差點摔倒,扶著辦公桌才站穩(wěn),小臉煞白:“哥哥……它們追上來了嗎?”
“還沒?!睆堲斎嗔巳嗨念^發(fā),剛要說話,肩頭的薯條突然竄到窗邊,對著外面“喵”了一聲。他走過去一看,心臟猛地一縮——寫字樓的外墻上,扒著幾只怪物,正用爪子摳著玻璃幕墻的縫隙,一點點往上爬,其中一只就是之前在巷口遇到的、樂樂媽媽變的那只!
“這邊也有!”張魯?shù)秃?,抄起桌上的金屬臺燈砸過去。臺燈砸在玻璃上,發(fā)出“哐當”一聲脆響,卻只留下個白印——這玻璃是防爆的。
農(nóng)礥立刻沖過來,看著窗外攀爬的怪物,臉色沉得像要滴出水:“是那只變異l引過來的!它記仇!”
樓下的嘶吼聲已經(jīng)到了十一樓,夾雜著怪物撞門的“咚咚”聲。樓上的玻璃被怪物的爪子刮得“吱吱”響,像在用指甲撓黑板,聽得人頭皮發(fā)麻。
“怎么辦?”張魯感覺自已被包餃子了,進退兩難。
農(nóng)礥掃視著辦公室,目光落在角落的消防栓上:“有了!”她沖過去拉開消防栓的門,里面盤著圈粗水管,“把這個接到水龍頭上!”
張魯立刻明白她的意思,沖過去擰開墻角的水龍頭,水流“嘩”地涌出來。他手忙腳亂地接過水管,農(nóng)礥已經(jīng)用消防斧劈開了水管接口,兩人合力把水管接好,擰緊閥門。
“薯條!”農(nóng)礥朝小貓喊了一聲,指了指窗外的怪物。
薯條弓起背,前爪在地上刨了刨,辦公室的地板瞬間凝結(jié)出一層白霜,寒氣順著門縫往外滲。窗外的怪物動作明顯慢了下來,爪子在玻璃上打滑,其中一只沒抓穩(wěn),尖叫著墜了下去,砸在樓下的汽車上,發(fā)出沉悶的巨響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!”農(nóng)礥喊著,打開水管閥門。
高壓水流“嗤”地噴出來,張魯握著水管,對準窗外的怪物猛沖。冰冷的水流混著薯條制造的寒氣,瞬間在玻璃上凝結(jié)出冰層。幾只怪物被凍住爪子,在窗外掙扎,卻怎么也掙脫不開。
“樓下!”樂樂突然指著門口喊。
張魯回頭,只見消防通道的門已經(jīng)被撞開,幾只怪物涌了進來,為首的正是那只拖著鐵鏈的變異l!它比之前更壯了,鱗片泛著黑紅的光,鐵鏈在地上拖出火星,朝著他們猛沖過來。
“農(nóng)礥!”張魯大喊,水管暫時顧不上窗外了,他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對著變異l噴水。
水流打在變異l身上,卻被鱗片彈開,根本起不到作用。那東西嘶吼著,鐵鏈像鞭子一樣甩過來,砸在旁邊的辦公桌上,桌子瞬間被劈成兩半。
農(nóng)礥握緊消防斧迎上去,卻被變異l一腳踹開,撞在墻上,悶哼一聲,嘴角溢出點血絲。
“農(nóng)礥!”張魯眼睛紅了,他突然想起空間里的那把槍。
幾乎是本能反應(yīng),他意念一動,黑色的手槍憑空出現(xiàn)在手里。他舉起槍,對著變異l的頭扣動扳機——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瞄準,完全是瞎打。
“砰!”
槍聲在封閉的辦公室里炸響,震得人耳朵嗡嗡響。子彈沒打中變異l的頭,卻打在了它掛在外面的眼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