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珩的聲音低沉下去,雖難掩疲憊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“本官定會(huì)追查到底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慕知柔的粗麻囚服上,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。
聞言慕知柔雖垂目而立,表面上沒有什么異樣,但她的內(nèi)心卻真的是又又一愣。她沒想到,兇人已然認(rèn)罪,蕭珩竟還能想著徹查此案幕后的疑竇。
見慕知柔沒有說話,想著定是她這幾日在獄中受了罪身子吃不消了,蕭珩語氣溫和中透著關(guān)切:“慕姑娘可先行回府,好生休養(yǎng)。若有需要,大理寺自會(huì)再行傳喚?!?/p>
慕知柔再次行禮:“是,大人?!?/p>
轉(zhuǎn)身一步步走向囚室門口的慕知柔,心里一直回蕩著蕭珩的那句“本官定會(huì)追查到底。”
蕭珩堅(jiān)定的眼神望向慕知柔纖美柔麗的背影時(shí),瞬間化開了一抹不自知的溫柔。
粗糲的石板地面?zhèn)鱽砟街崞椒€(wěn)的腳步聲。
蕭珩站在原地,目送著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甬道拐角的陰影里。
那背影,單薄卻堅(jiān)韌,如同風(fēng)雪中傲然挺立的青竹。
蕭珩緩緩收回目光,低頭看向自己方才碾碎毒草的手掌。
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枯草的觸感,以及……一絲極淡的、屬于她的,清冽的茶香。
他慢慢收攏手指,握成了拳。
眼底深處,似有什么東西,在悄然沉淀,又悄然滋長。
蕭珩的直覺沒錯(cuò)。
這個(gè)案件,沒那么簡單。
怎么可能就是個(gè)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卻因?yàn)樘禊Z肉太硬咬不動(dòng),硌著了牙,就要滅了天鵝的段子?!
什么酒樓的東家,私宅里能有冰窖,還能買得到南疆的稀有毒草……
因?yàn)?,他姓趙,他的堂姐,是趙貴妃,芳名殷蓉,因著皇帝多年的圣寵,封蓉妃。
是的,就是皇帝唯一一位皇子的母妃。
果然,趙元朗被打入死牢還不到一個(gè)時(shí)辰,甚至慕茗茶毒案的結(jié)案卷宗文書還沒寫好,王煥宥就來了。
而且,還帶來了太后娘娘口諭。
“哀家壽辰在即,尤念吉慶肴饌之味。特諭該酒樓東家親備珍饈,以奉千秋之宴。”